”
皇帝叹了口气,向几个孩子招招手,像拢小老鼠一般,把孩子们叫到自己身前,望着一双双黝黑乌亮的眸子,低声问道,“在上书房读书,可辛苦吗?大阿哥,你可觉得辛苦?”
载澧天生好动不好静,在上书房每天读书写字,早就憋得狠了,只是皇阿玛的问话,却不敢直抒胸臆,扁扁嘴巴,低下头去,“回皇阿玛的话,儿子不苦的。”
“载澧,你是大阿哥,朕知道,你喜欢多多活动,不爱在书房久呆。”他说,“只是啊,你现在年纪还小,等过上几年,你要是仍自对读书不感兴趣的话,阿玛再为你觅一个善地,可以施展你所长的,好吗?”
“好!”载澧脱口而出,随即跪了下来,“儿子谢皇阿玛。”
皇帝又看向载滢,“二阿哥,你是阿玛日渐成年的几个孩子中,学业最佳的,只是不知道,你可还有精力,多学一点、多承担一点吗?”
“皇阿玛有所教益,儿子自当甘心领受。”
皇帝拉着载滢的手,让他站到自己身前来,“这和朕没有关系,”他说,“朕想给你再找一个师傅,在每天学习之余,更多多的学一点西洋知识。不过,此事非是朕的旨意,只是要看你本心是否愿意,是否能够承受得住。朕知道,你现在的学业很累……”
载滢双目一亮,“儿子不累的,皇阿玛,儿子愿意学习西洋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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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机处几个人进到殿中,跪倒行礼,不等有所陈奏,皇帝先拿起一份昨天晚上写好的上谕,向下一递,文祥起身接过,展开来看了看,立刻楞住了,“即日起,着总理各国事物衙门四品赞襄政事容闳,入值上书房,专司二阿哥载滢典学事宜,钦此。”
这是任何都不知道,也是想不到的,更加是没有前例的,入值上书房,启沃圣学的,都是要两榜进士,翰林院出身,响当当的金马玉堂,容闳……,除了文祥之外,其他人于他都没有丝毫印象,只是依稀记得,他是天朝第一个负笈异域,求学归来的学子,后来因为成立总署衙门,方始有了进身之阶。这样的人,自己都完全不通,怎么能够将圣人之学,教授给孩子们呢?而且,皇帝的这道上谕,没有丝毫的前兆和脉络,是因为对上书房几位师傅的教授不满意吗?还是有什么旁的原因?
皇帝看出来了,“其实,此事并非是朕开创先河,我朝圣祖仁皇帝,践祚之初,也曾经多方学习西洋文法,举凡数数,几何、物理、天文,甚或技击之术,也都有所涉猎,朕不过是有意效法前贤罢了。”
以本朝圣君为立言之基,众人不好多说,朝章故事,在场的几个人早就熟稔于心。皇帝并不是在撒谎,康熙皇帝的好学是很有名的,不但是经史子集,诸子百家之学,就是那西洋知识,也多有涉猎,举凡天文、物理、几何,术数都称得上是相当深厚——人称‘圣学’,唯一的遗憾是,这种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