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终究不碍大局。这一次可不同了。
军机处的几个人除却载垣之外,都是典章熟知的,他们知道,倭仁的这份奏折称不上高明,乾隆初年,也曾经为人拿出来,以先皇(指雍正)年间未及推行,便中道崩殂为由,请求嗣皇帝另行展布,但因为来自朝野之间的反对声音太过强烈,不得已而作罢了。
这一段故事皇帝也不是不知道,还有意对倭仁多方褒奖,则皇帝对这件事的意图,便是很明显了。只不过,这样的法令推行下去,不论是何人经手,便等于是得罪了天下所有的旗人!如此大的烫手山芋,谁敢轻易接过?
看两个人支支吾吾,一片畏葸神色,皇帝心中失望,他当然知道这份差事有多么难做,也知道不论是谁承应下来,日后都休想有好日子过,但自己前天刚刚拿到倭仁的奏折的时候,便早有所想,谁肯接下这份重任,日后不论到了何时何地,都要保全该员一生安康富足!殊不知连自己的话都没有出口的余地?根本就没有敢出言答对?都是一群靠不住的混蛋!
想到这里,皇帝的声音徒然转冷,“孙瑞珍,你聋了吗?朕在问你的话呢!”
“啊,是!”孙瑞珍赶忙碰头,一边答着话,一边心中想主意,总算他还有几分急智,慌乱中说道,“臣以为,倭大人所奏,早在皇上明见万里之下,圣心亦有所断……”
“朕当然有所预判,现在是问你,于这件事有何主张?”
“臣想,臣想……”孙瑞珍‘想’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臣以为,兹事体大,皇上何不将其交内阁、六部并御前王公大臣共议?以定国事?”
“嗯……”皇帝点点头,身体后仰,靠在御座上,“孙瑞珍的话也并非无理。此事暂时就这样定下来吧。”
“皇上从善如流,臣等不胜钦服之至。”
皇帝是一肚子的不合时宜,冷冷的哼唧了几声,管自转身下去了。
回到暖阁中,皇帝休息了片刻,忽地站了起来,“六福?传旨。翰林院掌院学士倭仁,公忠体国,可谓群臣楷模,着晋封一等忠能……伯,赏京中三转桥府邸一座,朕亲自为其题写匾额。”
“喳。”六福复述了一遍,看皇帝没有更多的吩咐,转身下去传旨了。
皇帝和枢庭议政,彼此为旗人生计一事不欢而散,当天便给好事的传扬了出去,同时给散布出去的,还有倭仁的奏折。君臣之间睦与不睦的旁人管不到,万岁爷有心效法当年的世宗皇帝,对自己人开刀,要把当年打天下的前辈的后人悉数赶出关内的消息,却在京中引起了大大的恐慌!
说来也是无奈,旗人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支‘满万则无敌’的悍勇铁骑,取而代之的,多是像载垣、端华一般,成天提笼驾鸟、走狗放鹰的一窝纨绔。有差事的也还罢了,没有差事的,只靠旗下每月公出的几两银子度日,过不下去的,便如同当年的载垕一样,拿出府中的物什,到当铺去,日久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