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早回山西了,这往来奔走之事,又如何筹划?”
“我想,不如这样。”陈孚恩慢吞吞的说道,“大人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更且是皇上面前请了旨意,万万不能收回。如今的办法嘛,有两条。第一,是趁着大人在京中这些时日,把烫样之事早早料理清楚,最好能够将殿阁与别不同的优良处逐一呈现,然后,赶上一日,进呈御前,请旨将这件事定下来。”
“一年的工期,本就来不及,还说做得与别不同,种种优良之处逐一呈现?那不是更加来不及了吗?”肃顺有点不满的说道。
陈孚恩一愣,笑着说道,“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所说的此处殿阁,指的是明善所提及的,在京中构建之所。不是山西的行宫。”
不等肃顺继续发问,他又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行宫的事情,左近也是来不及了,倒不如婉转进言,请皇上免了大人的这份差事,不就得了吗?”
“这……行吗?”肃顺有些不放心,“皇上难得开了金口……”
“那是在看到京中殿阁图样之前!”陈孚恩却似乎很有把握似的,“你们想想,皇上登基十年来,多有上谕,昭示臣工要‘照此撙节’,不可以‘虚靡无用’之物上邀帝心。若是说在京中购置殿阁也还罢了,若是山西照样行之,不怕皇上不免除大人的一番劳动的。”
“那也不行!若是皇上连京中之事,也不准呢?”
“丰享豫大,盛世气度!”
这句话肃顺听不懂,黄锡和龙汝霖两个却是明白的,给肃顺解释了几句,这是北宋的蔡文长为徽宗皇帝所上的奏折中的几句话,大意是说,盛世年华,为人主者,要有气魄,有胆识,天家极人间的富贵,毋须为戋戋银两数字担忧。
徽宗对蔡京的话言听计从,把祖宗数代积累下的锦绣江山,糟蹋得不成样子,最后终于酿成‘靖康之变’,贻羞万古。
只不过,只有陈孚恩的话未必能够让帝心如意,还要想办法,把皇帝的注意力全数引到京中的工程上来,再有一节:山西那边的接驾事宜,当如何布置呢?
“大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山西商贾,素称豪富,各家所有的园林景致,更是遍及太原,只要一纸钧令,征用其中之一,并略加改动,仿效当年桂燕山之法,不就行了吗?”
“对,子鹤老兄说得极是,就征用那曹杨氏的晋景园便是最好!”想到能够通过征用晋景园,找机会把曹寡妇进献给皇上,了了皇上多年来的心愿,岂不是自己为人臣子的又一番孝心?想到这里,肃顺频频点头,神情间一片兴奋,刚才进府来时的那种抑郁之色,早已经一扫而空了。
宾主几个人说了几句话,龙汝霖问道,“烫样之事,总也要抓紧临制,等到时机成熟了——最好赶在万寿节庆之前,进呈皇上。”
“这一层请皞臣先生放心,我已经让明善和雷廷昌动手制作了。”肃顺说,“不过,为了让皇上见猎心喜,我想,不能只是以皇家景致为美,总要广罗名士,遍访四方,将这坐园子,建成不次于圆明园的又一景致,方是最好。”
不次于圆明园?举坐的几个人同时咂了咂舌头,这得花多少银子,多少时日啊?
肃顺兀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