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朕不是问你这个,朕问的是,当初和吴衍等人联手,盗卖官粮的省内十六家商户之事,可办得妥当了吗?”
这就越问越奇了。当年之事,肃顺不在京中,他在省内有意掀起大案,一则是为除省内之弊,二则是为兴一己之利;丰泽号、大裕等十六家粮米商号,为他穷究会同吴衍等人,盗卖官粮一事,挤兑得焦头烂额,竟真有一家老小,在一起抱头痛哭的——听人说,肃顺这样做,是有意逼迫曹杨氏,据传是要携美北上,以色侍君!后来曹杨氏被逼无奈,不惜悬梁自尽,以坚守名节——事情一时间闹得很大,肃顺才不敢再做追比。
连同丰泽号在内的众家商户知道此事不能就这样过去,肃顺为人心肠狠辣,日后一定还有后续手段,趁着这前事未准,后事未发之机,若不能早自为计,只恐祸至无日矣!于是几家商户联系起来,派人到京中大肆活动。
山西人在京中权位最高的,莫过军机大臣阎敬铭,他本来是陕西人,后来因为家乡临近黄河,经常闹水患,不得已搬迁到了山西。各家商户派出来的人以桑梓之情动之,说服了阎敬铭,在军机见面的时候一番奏答,皇帝勉从所请,收回了要关闭这十六家粮米商铺的圣意,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肃顺人虽然不在北京,但御前的一切,无不熟知,这件事不去问阎敬铭等军机大臣,怎么反过来问自己?他支吾了几声,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奴才想,咸丰八年之事,本是皇上圣心垂怜,不忍这十几家商户中所有店家、雇员数万人受凌乱之苦。但奴才始终以为,若说以法不责众之理为由,轻易恕过的话,难收律法雷霆之效。若是日后再有这等情事,又当如何?难道还要以牵连其的百姓众多,逐一放过吗?”
“嗯,你这番话说得也未尝没有道理,只不过,时过境迁,已经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难道还要把他翻出来吗?”皇帝一边沉吟,一边说道,“若是都照此办理的话,只怕人人自危呢?”
肃顺明白皇帝的意思,律法不咎既往,已经过去的事,翻出来重新追论,不但对身受者有失公平,而且开一恶例,以后当政者如果想入人于罪,随时可以翻案,岂不搞得人人自危?但他摸的清楚皇上的意思,不过是借此机会,一亲芳泽罢了!
有了这样的判断,下面的话就容易出口了,“皇上圣明。”他说,“依奴才愚见,此事不可不问,也不可细问。不如寻那一两家领先其中的,略施薄惩,以儆效尤。即彰显国法森严,亦可不必迁延太广,令小民惶悚无地,可称两全。”他碰了个头,又说,“奴才愚见,请皇上谏纳。”
“这十六家商户之中,以哪一家的店面最称豪富啊?”
“自然非丰泽号莫属。据奴才所知,陈士枚、吴衍等前后两任巡抚,盗卖的官粮,总有六成之数,落到丰泽号的库中。其余十五家,分得剩余四成。”
“真是大财主啊,吃得这么多,也不怕撑死吗?”皇帝喃喃自语的嘀咕了几句,“就这样吧。抓丰泽号这个典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