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件好事,但其事目前尚没有半点眉目,皇帝居然又要兴起新念头,搞什么在国内征集生员,负笈留学于域外了?
皇帝来回踱着步子,回身低头问道,“许乃钊,你是武英殿大学士,清流领袖,于此事你怎么说?”
“这,请皇上恕臣不敬。臣以为,海军初设,谋划未果,而行以派遣生员求学域外,实为急功近利之行也。”
许乃钊的话把众人都吓得呆住了,皇帝年纪虽轻,但处事英明果敢,威权益重,朝臣每每奏陈之际,都各自心怀惴惴矜矜,今天听他面折廷辩,心中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皇帝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他已经惯常了自己说出的话便是谕旨,臣下只有碰头领旨,而不敢有半点违逆的上位滋味,听许乃钊的话,分外觉得不舒服,只是当着暖阁中这么多人,不好发作就是,勉强笑了一下,“哦?这话怎么说?”
“是,臣以为,海军创建,非一日之功,总要京中各部、天下督抚会商共议之后,拟定章程,方好施行。”许乃钊抬起头来,怡然不惧的和皇帝对视着,口中侃侃而谈,“而先期出以舰船购置,补充各方武备之力,我大清旧有水师,兵士齐备,将佐听用之*有,又何必仓促之间,靡费国帑,……将我天朝所有良善百姓,送往夷人苦寒……”
“大胆!”皇帝阴沉着脸色,语调缓慢的吐出两个字来,许乃钊不敢再说,伏下头去。
“咸丰八年,天朝与英法各国签订《北京条约》,内中所列款项,有从今以后,概不准以‘夷人、夷国’等语贬低西洋各国的文字,难道你不知道?”
“是,臣糊涂,一时忘却忌讳,请皇上恕罪。”
皇帝自己也知道,这样纠结于蝇营狗苟的细节,不能折服众人之心,当下继续说道,“你未必是忘记,只不过以为我天朝上国,千载而下,文华典籍,无所不有,又何必屈尊降贵,去学那些西洋奇技淫巧之学?但尔等不要忘记,咸丰七年安山湖一战之前,虎门、黄埔、广州城下一线,面对英人的火炮,殊无半点抵抗之力,让人家打得一塌糊涂!”
“还说什么兵力齐备,将佐听用?你当朕不知道吗?长江水师,多年积弱,自咸丰二年,朕巡视天津之后,曾有上谕,舟行水上,一概舍弓箭而就火枪火炮之物,但长江江面上航行的水师舰船,兀自以弓箭为迎敌之术?像这样不思进取,不知变化的一众庸钝之人,你以为朕还能把耗费重资购进的新式铁甲船,交予这样的人来操行吗?”
皇帝厉声质问,让人根本无从作答,“若是尔等都知道不行的话,将来新购进的舰船,又要交予何人管理?要朕亲自上船,操行这艨艟巨舰,于海上吗?”
“这,臣等焉敢有如此之想?”
“既然没有,那怎么又不让生员学习?自己人做不来,又不要派新人去学习?还能交给谁?”
“这……这?”许乃钊给皇帝混不讲理的话挤兑得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肃顺跪在一边,看看不是事,碰头奏答,“皇上天语,开臣茅塞,我等自将于日后行政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