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列位先朝圣君陵寝所在,未可惊扰为由,要朕多有退让吗?还是你以为,俄人只要东北一地,就能够尽飨所欲了?”
“这,这,老臣并未想过。”许乃钊碰头说道,“但老臣之意是,刀兵之事,未可轻动啊?”他说,“东北之地,乃我朝龙兴之地,一旦开仗,百姓流离失所,兵士死伤枕籍,大伤我皇上爱民之德啊!”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又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家国防之兵,本就是为保卫国家之用,照你这样说来的话,倒似乎国家拿钱养着这些人,倒该用的时候,也不要让他们上阵,改由朕亲自率人,与外敌交战了?”
许乃钊激情上涌,大声说道,“皇上,老臣是说,能够以谈判解决,又何必动用武力?”
听他语出不敬,皇帝反倒和缓了下来,“你说谈判能够解决?好!等俄国专使到京,就由你许大学士领衔,与俄人会商尼布楚及黑龙江边境事宜!朕倒要看看,你这个方正君子,面对俄人的时候,有没有对朕这样的激情昂扬,又有没有如簧之舌,说得动俄国来使,放弃谋夺我天朝之地的狼子野心,婉然北去!”
许乃钊一愣,洋务交涉之事,他一无所知,如何能够担任谈判代表?但皇帝的话就是圣旨,只好碰头领旨,“是,臣领旨谢恩。”
“朕可告诉你,若是你做得到,一切不提;若是做不到,朕就问你个莠言乱政的罪名。”
把众人挥退,皇帝立刻又将肃顺、文祥和阎敬铭招了进来,“朕本来还想,借铁路国债发行,将西北铁路贯通京师,日后再构筑通向东北的铁路大工,现在看来,此事要提前进行了。”
三个人立刻明白,皇帝是真的准备对沙俄用兵了。不过,阎敬铭还是要尽一份心力,“皇上,铁路输送,固然快捷无比,但臣仍自记得,当年为英法国人赴京商谈国事时,皇上所有的上谕:彼此大国之间,掀起大战的可能性并不很大。臣履任数年,尤其是在国债发行这一次差事中,更是可见我皇上远见卓识。故而臣想,若是信公所言非虚,能够借俄使到京之机,将彼此争端,化解于谈判桌前,岂不胜过大动干戈?”
“朕说过那么多话,你就记得这一句?你怎么不记得朕所说的‘利益’之言?”皇帝心中对阎敬铭的话很不以为然,但他是自己非常信重的大臣,所以即便是训斥,亦自微带笑容,“俄国人谋夺黑龙江的原因,朕刚才已经说过了。为其本国利益考虑,黑龙江一地,是一定要用尽各种办法谋夺过来的,此所以中俄两国,彼此立场,泾渭分明,全无可以协调处——便如同咸丰七年,中英两国为鸦片一物进口销售与否,不可调和一样,最后只能以武力定上下。”
“……不过,阎敬铭的话也未必不对。中俄都是大国,国土接壤之地甚多,若说起投入战事之条件嘛,俄国的情况仍自不及我国。故而朕想,彼此打一场倾国之战的可能性不会很大,但即便是小小规模,也要比咸丰七年大得多——俄罗斯铁骑的战力,举世无双啊,就是拿僧王的*八旗来比,怕也要瞠乎其后了。”
文祥一愣,既然明知道打不过人家,还要硬拼吗?心中想着,口中却说,“想俄国以不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