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明白的,朕明白的。”皇帝含笑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奕山短于言辞,主动岔开话题,化解他的尴尬,“这一次派你任职黑龙江将军,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奕山迟疑了一下,“奴才略知一二。俄人不驯教化,不通规制,胆敢背弃圣祖皇帝当年与之签订的条约,进而谋我东北,奴才本来还想,就是皇上不征召奴才,奴才也要上书朝廷,派兵痛剿之!”
皇帝脸色一扳,“你糊涂啦?朝政之事,也轮得到你来进言?”他说,“国家养兵,只为战时所需,平日国政所出,皆有朕躬与朝中大臣会商决断,也轮得到尔等这样的匹夫置辞了?”
奕山吓了一跳,赶忙碰头,“奴才糊涂,奴才糊涂!”
皇帝无意深究,说这样的一番话,只是提前埋下一个伏笔——军人是国家机器的一部分,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工具!如何使用,是由皇帝和文臣们商议后作出的,哪有工具主动出言,表示意见的?——一旦开了军人参政的口子,后患无穷啊!
他训斥了奕山几句,接着说道,“具体情事,赛尚阿,你找个机会,和他细细解说清楚。”
“喳。”
“黑龙江一地,所属百姓不到百万,如此少的人丁,还多居于与吉林将军等所辖范围接壤处,北地如黑龙江沿岸,除瑷珲城,以兵营所建,往来与俄罗斯人商贸往来,尚勘繁兴,其余之地,多是无主荒田,行数百里而不见人烟者,比比皆是——这自然也为俄罗斯人谋夺我朝疆域,提供了可乘之机。”(注1)
“故而朕想,你到黑龙江之后,先从格尔必齐河、额尔古纳河、外兴安岭一线乘兵船走一遭,把周围情况,翔实摸清,沿岸所有俄罗斯人驻防之地、构建营盘等处,暂时不必理会。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现在要做到的,就是要搞清楚,俄人和我天朝在黑龙江一地的势力分布。其他的事情,朕会有旨意给你。”
他说一句,奕山答应一声,赛尚阿在一边站着,看皇帝的训示说到一个节点,在一边说了一声,“跪安吧。”带着奕山出殿而去。
片刻之后,赛尚阿又折了回来,御前碰头答说,“皇上,请恕奴才所学未精,俄国人谋我东北之心甚亟,奴才只恐双方商谈之下,并无实效,日后一旦挥动刀戈,关外兵士即便有为国报效之心,亦无报国之力啊!”
“双方动武,终究是最后一步。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朕自会选派干才,出关迎敌。”皇帝说,“你下去之后,以兵部行文天津,在光武军中选派游击、都司官衔以上者二十五人,随同奕山赴黑龙江任上。”
“皇上是说?”
“光武新军每年奏报上来的嘉奖、封赏人员名单,朕都要逐一过目,你以为是为什么?”皇帝笑着问道,“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出来、在驻防之地,一滴一滴血汗干出来的实打实的功劳,而且都是识字之人,用之到关外,旁的不说,只是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