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在一边忽然插言道,“皇上,大阿哥已经十三岁了,开府另居也有二年之久,臣妾想,是不是也到了为大阿哥成家的时候了?”
皇帝于这个时代人如此早婚的观念实在是无奈极了,本来他想着要在咸丰十一年和户部会商此事,改变既有的传统,将男女适婚年龄大幅改变,只不过为战争之事拖延了下来,“早得很呢!”他说,“以后啊,不管是皇子、皇女,还是宗室、百姓家的男女,婚龄一概要改——男子改在二十二岁,女子改为二十岁——在这之前,有敢于婚嫁的,一概论罪处置。”
这件事在上一年也曾经谈到过,皇后等还以为皇帝是在说笑,不料竟是真的?“这……皇上,这是为什么啊?”
皇帝苦笑摇头,“你们不懂的。”他突然眼前一亮,口中问道,“二阿哥?你和容师傅兼学多年,于阿玛这一番训示,可有所见吗?”
载滢是皇帝最看重的儿子,不但因为相貌在兄弟们之中最称俊逸,更主要的是因为他书读得极好,不论中华文物的经史子集大多阅看,在咸丰九年之后,容闳入值上书房,他得此机会,连西洋的一些科技、文化也略有所通。特别是对于西洋的物理、几何等自然学科,来得兴趣极大,皇帝听说之后,不但不以为忤,反而降特旨,准许容闳带一些西洋教师,到二阿哥府中,更加教授‘圣学’——康熙皇帝生前最好这种西洋自然科学,后世称之为圣学——久而久之,载滢的兴趣逐渐转移,反倒不再将那些诗书画之类的圣人所传,放在心上了。
听父亲问起,载滢沉吟了一下,“回皇阿玛话,儿子多日以来,得西洋教士之言,论及西洋各国,婚嫁之法虽风俗与天朝大不相侔,但其中道理,并无二致。而且,这婚嫁之龄,也多为弱冠之年以后,方可为律法上所准许。儿子问西洋教习,他们大多语焉不详,不过总有一点是相通的,那便是,不可为男女鱼水之事,耽搁到彼此身心发展的大道。”
皇后几个人玉面朱红,似乎觉得让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说这样的话,有失体统似的。皇帝看出来了,“你们不要乱想,载滢能说出这样的话,在你们听来或者有不宜处,但在朕听来,他能够触类旁通,才真不枉费容闳、波那根等人的一番心血呢!正如他说的,年纪轻轻,沉溺女色,于女子,固然要在身心未曾成熟之际要早早的受一番生产之苦;对于男子来说,过早的婚配,也更加容易过劳伤身,难免神精虚耗,于日后不利呢!”
皇后口中不言,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那,皇上既然说是,那就是了。”
皇帝很觉无奈,这样的时代,难道要自己给她们讲一些生理知识吗?只得罢了,口中继续说道,“都下去吧,等一会儿再过来,今儿个和朕一起用午膳。”
“是。儿子叩谢皇阿玛赏赐。”
用过午膳,皇帝本想闭目养神片刻,六福故意在左近梭巡不去,唇边嬉笑连连,惹得他也动了好奇之心,“你这狗才,傻笑什么?”
六福正等着他问,闻言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皇上,昨个儿奴才出宫回家,有肃大人府上的下人到奴才府上来说话,听他说,这两天之内,肃大人府上很有一场大热闹呢!”
“哦?”皇帝不怀好意的看着他,“怎么,你和肃顺府上的下人很熟稔吗?大过年的,居然派人到你府上去,陪你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