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聊过一会儿闲天儿,隆文先开口,“今天有一件事,要向师太请教。”
“隆大爷有事要问我,实在没有想到,就请吩咐吧?”
“是这样的——。”隆文说着,天明一面听,一面招呼客人,听完不即做声,但脸色肃穆,睫毛闪动,显然是在认真筹思。
“本来说嘛,隆大爷请来的客人,又是第一次登临我这小庵,是不该驳了隆大爷和成公子的面子的。不过呢?我这庙宇之中,人才有限,更且说,未及梳拢的女孩儿,更是半个皆无……”
她笑了一下,还要再往下说,成祥放下酒杯,冷笑一声,“师太,这雨玉庵在嘉兴湖滨,风景秀丽,令人有乐而忘忧之感,我虽是第一次来,却一见之下,就喜欢上了此地。”
他说,“师太住持此间,想来日夜侵淫之下,不但佛法日有精进,这生意,也是愈加红火吧?”
“总算有隆大人、知府沈大人等几位贵客的处处捧场,还算料理得下去。”
“嗯,嗯。此事自然是可以想见的。”
隆文听得出来,这两个人说话越来越有火药味,一个以断其生路威胁,另外一个则是以在省内并非靠山无人为由抗颉,但这也只是天明不识内情之故,否则的话,给个天做胆子,料想她也不会说出以为有沈桂芬在身后,就能够抗拒圣命的话来吧?
成祥心中暗怒,正待说话,脚下给隆文碰了一下,知道他有话要说。在来此之前,他和隆文商量过,若是事情能够顺遂人意,自然是极好,但若有了阻碍,不得已的话,也只好将细情和盘托出。料想天明知道真相之后,亦会有所决断。当下站起身来,借口上茅厕,出屋而去。
等他出去,天明冷笑着望向隆文,“隆大人,您可真是给我找来一个好主顾啊!”
“师太明鉴,这可和老夫无关。”看天明玉色转冷,隆文却嘻嘻一笑,“其实,成祥这一次南下,是有一场大大的富贵,要送与师太您的。”
“呸!你少拿好听的哄我!”天明丝毫不假辞色。
“不,不。我不骗你。是这样的……”
成祥在外面走了几步,消磨了一会儿时间,又返回屋内,这一次天明的脸色与刚才又有所不同,见他进来,赶忙站起,盈盈行礼,“请成大人见谅,小女子不知内情,言语冒犯处,还请大人海涵。”
“怎么?师太这一次不要再拿沈大人来说嘴儿了吗?”
天明俊面羞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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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素斋,天明请成祥到东屋去坐,这是为了日色偏西,斜阳照向东墙,比西屋来得温暖惬意。这里也是天明的卧室,陈设和寻常闺房无异,只是多了些经卷,摆在临窗的一张半桌上,桌上铺着洁净的黄布,除了几部经书之外,还有一方朱脂,一只天青色冰纹小花瓶,插着一支吐蕊的寒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