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的文字,各省有敢于对抗皇命的,朕不惜杀人以待。也好让你们,让中外看看,普降雨露之外,还有不测天威!”
“皇上,不可为人主一时之怒,……”
“呸!”皇帝迎头啐了阎敬铭一口,“特别是你,阎敬铭!你也不想想,当年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不过是户部小小司员,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不是朕几番提拔,你也能够翎顶辉煌的出入庙堂?心中全无对朕感恩之心,反而于朕交办的差事横加阻拦,朕问你,你几年下来,有哪一次朕说的话,是你痛痛快快答应下来的?别忘了,你不过是朝廷所养的奴才,真以为户部是你家中的私库了?”
阎敬铭欲哭无泪,大小眼一起乱眨,这份悲苦和委屈就不必提了。在他心中,从来不曾忘记皇帝多年来于自己的恩典,但正因为如此,阎敬铭抱持着一个国士待我,国士报之的心思,国家正用款项,从无半点折扣,而对于那些传办的差事,却是恪守人臣规谏之道,想不到到了今天,这一切都成了罪过,还给皇上以如此恶毒之语品评,令人五内如焚,难过到了极致。
君前不能失仪,阎敬铭强忍悲声,摘下头上的凉帽,置于一旁,“臣自知有罪,辜负君父。臣自请处分,请皇上处置。”
“你这是在以君子争去来要挟朕吗?你以为天下就只有你一个阎敬铭懂户部操行,度支之法?离开你,这大清朝就要分崩离析了?”
阎敬铭几时说过这样的话?皇帝以言入罪,实在令人难以心服,骆秉章看看不是事,膝行一步,碰头奏答,“皇上息怒,阎大人入值多年,为朝廷上下所共视。上一年皇上领兵关外,阎大人在京中坐镇,操持一切,总也是有功于社稷的。请皇上念在他办差尚称勤勉的份上,恕过他这一次吧。”
皇帝喘了几口气,用力摇摇头,“不行!不能就这样饶过你。拟旨,阎敬铭奏答之际,全无人臣之礼,免去太保加衔和一等轻车都尉的世职,褫夺双眼花翎、团龙褂。降三级留任军机处,位在……赵光之下!”这些赏赐,都是在皇帝上一年年底回京之后,因为阎敬铭总办粮台,劳苦功高而颁赐的,想不到几句话的功夫,就一股脑的都给夺了回去。说完又冷酷的问了一句,“阎敬铭,朕这样处置你,你可心服?”
“臣,”阎敬铭终于难忍悲痛的眼泪夺眶而出,“皆是臣咎由自取,臣心服口服。”
“口服是自然的,心服嘛,朕也不能把人心掏出来看,就不必提了。”他说,“都跪安吧,朕累了。”
军机处几个人失魂落魄的鱼贯而出,回到值房,有军机章京给几位大人绞来热热的手巾把,奉上茶水,看着茶烟荡漾,阎敬铭心中一酸,怔怔的落下泪来。
“丹初,不必如此。”许乃钊说道,“皇上也不过是一时激怒之言,日后想起你老兄的好处来,这样的处分,不过主笔一摇,即可开复……”
“是啊。”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