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她摇摇头,“你睡去吧,别来烦我。”
听这么说,小云不敢再打搅,管自己睡下。一觉醒来,已是五更,旗人家都起得早。怕自己失聪,耽误了伺候大奶奶起身,慌慌张张赶了去,推开门一看,吓得灵魂出窍,奎大奶奶的身子悬在床栏杆上。
“不得了啦!”厉声一喊,惊动了护卫仆妇,纷纷赶来,只见小云面无人色,然后放声大哭,一只手只朝里指。等把奎大奶奶解了下来,身子已经既冷且僵了。
“出这么个纰漏!”善福跌脚,“这下越发闹大了!”
这件事还不敢告诉恭王。善福自知闯了祸,一急倒急出一个主意,到马号里去挑了一匹快马,骑上了直奔宗人府找左司理事官麟俊。
宗人府分左右二司,分掌左右翼宗室、觉罗的谱牒,登录子女嫡庶;生卒婚嫁;官谥名爵;审核承袭次序,权力甚大。兆奎属于正白旗,归左司该管,这就是善福要来找麟俊的缘故。
听罢究竟,麟俊口中‘啧、啧’出声,“我早就知道要出新闻。府里的事,我们不敢管,兆奎自己又不言语,我们更乐得不管。如今,”他摇摇头,“出了人命就麻烦了,只怕想管又管不了啦!”
“我也知道麻烦。”善福请个安:“四爷,全在你身上了。等办妥了,我再跟王爷去回。”
一听这话,麟俊精神一振,料理了这场麻烦,恭王一定见情。别人要想找这么个巴结的机会还找不到,自己为何反倒往外推?于是他拍着胸脯说:“好吧,谁叫咱们交情够呢?都在我身上了。”
善福大喜,“四爷,”他问:“我这儿该怎么办呐?”
“你那儿就不用管了。”麟俊又说:“只把那个小丫头带走,好好儿敷衍着,省得她多话。”
善福会意,这是装糊涂的办法,只把小云带走,一问三不知,麟俊就好从中要手腕了。
果然,麟俊另有一套手腕。首先拜访兆奎,第一句话就是:“听说奎大奶奶回娘家去了。奎公爷,你怎么不派人来报一下儿啊?”
兆奎叹口气:“那里回娘家了?她娘家在四川。”
“那么上那儿去了呢?”
大奶奶的行踪,教做丈夫的,如何说得出口?兆奎人又老实,不善支吾,胀红了脸,好半天才答了句:“我们家的那一档子丑事,麟四哥,你还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麟俊装得极象,加重了语气说:“我真不知道。”
“这么件事,你都不知道!”兆奎迟疑了一会,唤来在廊上伺候的郝顺,“你把大奶奶的事跟麟四爷说一说。”
来的郝顺不厌其详地细说,麟俊装模作样地细听。一面听,一面还有许多皱眉摇头的做作。“这事情可怪了!”他向兆奎说,“按规矩不至于,听说六爷把澄贝勒关了在书房里。”
“就是为这件事。”
“噢!这一说,六爷倒是挺明白的人。”
“是啊,我也不怪六爷。”
兆奎有此表示,麟俊先放了一半心。定定神,又做出不胜困惑的神气,然后才慢吞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