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百姓和洋人往来通商并不是从今日而起,而且也确实有人为求重利,不怕风波之险,远去西洋之国采办货物,回国售卖。这样说来的话,这个甘子义的父辈,就是做这种生意的了。至于肃顺所说,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有确信,不妨看做是贪餍不足,又要索贿的潜台词——*人并不担心花出去的钱会做了无用之功,能够联系上大清朝廷中如肃顺这样的重臣,就是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于是,副岛种臣知情识趣的又从怀里取出一份红皮的本本,递了过去,“大人为我等之事,奔劳不息。我国感激之外,更觉得惭愧——*别无长物,唯有以黄白之物,略表寸心,请大人笑纳。”
肃顺也老实不客气,眼神在存折上扫过,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哦,’了一声,“前几天皇上招我进去,给我说了一件事。听皇上说,贵国女子,温良淑德,四容俱全,”
副岛种臣和井上馨误会了,破颜一笑,“大人既有娱老之意,我等定当尽力安排,使老大人满意。”
“不,不不不。你们误会了。不是我,是我家主子。”肃顺笑着说道,“我们这位万岁爷啊,什么都好,就是色之一关,勘破不开。有意仿效当年朝鲜前例,由贵国贡献佳女,充盈后宫。”他笑着说道,“这和老夫可没有什么相干啊!”
肃顺并不很好色,这一点*人是知道的,如今听他一说,料知不是撒谎——肃顺虽然帝眷隆、胆子大,但也绝对没有到敢假传圣旨的地步!当下一诺无辞,等回国之后,即刻在国内搜罗家世、容貌俱佳的女子,用船送至北京,以慰藉皇帝陛下云云。
等送走了*人,肃顺拿起本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十五万两?*人好大的手笔啊?”
*
第二天一早,马车在前,官轿随后,一路出北京城,向城东八达岭方向而去,时值隆冬,这份差事实在不大好做,但王爷有令,不能违抗,神机营的兵士只好硬着头皮,踏上路途。好在八达岭距离北京不远,一百余里的道路,一天之内不能往返,所以按照一开始订下的行程,在走到延庆县的时候,暂时住下,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一早登山。
自古以来,京官就是最难做也是最好做的,说好做是因为能够亲近天子,一句话逢迎得皇上高兴,升官进爵不在话下,但那只是在翰苑清流之间;像是任职延庆县这样的地方,就只剩下一个难字了!延庆县大老爷姓马,是个回回,祖上从西北迁居到山东——他和新任浙江巡抚的马新贻是表亲,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得以补授此衔。
延庆县是京西北的重地,地当京绥孔道,冲要繁杂,光是驿马就三百多匹,所以虽是一等大县,却是很不容易应付的一个缺分。马回回年富力强,倒不以为苦。只不过荒僻山城,财力有限,又要接办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