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载沚,你进刑部学习办差,从今年七月起,刑部重新修订大清律,你又从中做什么了?”皇帝一脸厌恨,厉声怒斥,“你身为刑部浙江司一员,只知道躲懒,眼见三法司纷纷抽调人手,到刑部帮同办理差事,你的身子怎么就那么娇贵,居然站干岸?还要本部司官指挥,才肯动手帮忙?”
载沚的性情有一点古怪,只是做自己分内的差事,于其他司中的差事,并不是不愿意管,而是似乎注意不到,从来没有过主动动手帮助同僚解决的。想不到今天也给父亲提出来,加以训教了。“是,都是儿子是错,今后再不敢了。”
皇帝的目光落在载滪和载湀的身上,认真的想了想,这两个孩子分别在户部和工部学习办差,实在没有太多错处能够为自己指摘的,或者有一些事情做得不是很尽善尽美,但也算略尽绵薄了。当下叹了口气,不再多做置评,“你们啊,让皇子到部中去学习办差,是从圣祖皇帝时留下来的旧例,并不是朝廷缺少了你们几个人的劳作,而是为日后打算——阿玛的年纪还不能算很大,但年华老去,不是人力可挽留。将来,等你们年纪再大一点,更要分担重责——现在入部学习,又不准你们用本名,便是要你们能够抓住机会,好好磨练一番,也好熟练掌握部中差事的要点,日后不至于为那些胥吏僚员所欺!”
“……阎敬铭和赵光你们都知道吧?他们就是普通司员一点一点做起来的,所以朝中大局,部中细务,任何人也休想瞒得过他们。就是此意了。”
“皇阿玛的话,譬喻简洁,鞭辟入里,儿子都记下了。”
看皇帝半晌无言,皇后在一边劝道,“皇上,孩子们明天、后天还要出宫办差呢,让他们各自下去吧。”
“听见你们皇额娘的话了?都下去吧!”载澧几个如奉纶音,半刻钟也不想再在御前奏答,避猫鼠一般的出溜了出去。
“皇上,您看您,大过年的,何苦和孩子们发脾气?您又心里起急,孩子们又害怕,何苦来哉?”
“你啊,就是心肠软。”他嗔怪的看了看妻子,勉强一笑,“你当朕愿意吗?玉不琢不成器。总是像他们在府里似的,一大群太监、谙达、下人的那么伺候着,哄着、捧着,对他们就好了?”
“话是如此,也不用一定在新年里嘛?”
“就是。”惊羽大着胆子走近,站到皇后的身边,“您的身子从封衙之日以后就一直不好,夜来经常咳嗽,好不容易到了新年,又要为小主子们生气了?”
皇后倒不知道他近来经常咳嗽,关切的问道,“皇上,您的身子不好?可传了太医了吗?”
“没事的,偶尔咳嗽几声,不碍事的。”他摆手笑道,“你不要停惊羽瞎咋呼,朕的身子,自己还不知道吗?”
“那,可也得小心。惊羽,若是晚上你再听到皇上咳嗽,立刻报给我知道,招太医院伺候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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