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此事非得和皇上奏陈不可,也好让小夫妻鱼水情浓,琴瑟好和。但自己的立场特殊,不宜开口,便转托肃顺,在皇上面前婉转进言。(更新本肃顺也觉得很为难,此事是祖制,便是皇帝怕也不好更改的吧?但曾国藩权势倾国,他更加不好推拒,便答应日后找机会再说。
好在他是每一天都要到御前的,机会多的是,正好皇帝谈及内务府的差事,唠闲天儿似的说道,“大阿哥的婚事,眼看着就要毕其事了。时间虽然很紧,但内务府上下,总算料理得妥妥当当,肃顺,你身为内务府大臣,办差得力,朕该怎么赏你啊?”
“奴才能够伺候主子,为主子办差,如何敢贪图主子的赏赐?”肃顺笑眯眯的跪下去碰了个头,起身说道,“只是,君父有所赐,奴才不敢辞。主子要赏,奴才请主子赏奴才一句话。”
“你这狗才,”皇帝笑骂着,“说吧,想要什么?”
“奴才想,请主子赏奴才一句话,大格格出降之后,不必仿效前朝旧例,在额驸府中,凡事皆可擅专,而不必经由那些下人。”
“嗯?这话怎么说?”皇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立刻醒转,“哦,朕知道了,是为这件事啊?”
顺说道,“奴才想,大公主出降曾府,固然是曾大人阖府荣光万端,但若是在其中多有小人从中渔利,不但于他们小夫妻不利,更容易为人讥笑为……”
“为什么?”
“为皇上有意纵容下人,借公主婚事贪利。”
皇帝悚然动容,“嗯,这确实是个麻烦。等日后吧,日后朕亲自和慧儿说。让她拿出主子的架势来,别整天为那些混账东西左右”
“皇上圣明”
因为这一番奏对,皇帝又想了很多,觉得即便有自己的旨意,只恐下面的那些混账东西阳奉阴违,最后还是会落到空处,与其如此,不如痛下决心,整改一次,“额驸府已经重新装点一新了吧?”
顺心中有些奇怪,额驸府是早在上一年皇帝降旨赐婚之后,就由内务府、工部奉旨敕建的,府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因为大公主住在漱芳斋,皇帝特意降旨,在府内特别仿照漱芳斋的样子,按照原比例搭建了一处,起名栖凤。单是这一项大工,内务府就报销了十六万两银子,怎么又问?
“既然是新园子,就要有一番新气象。公主出降之后,身边除应有的奴婢、下人、太监之外,那些嬷嬷、谙达之类的,一个也不用带,省得他们有事没事就找茬,无事生非。”他说,“至于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也由他们小夫妻自己做主——此事定为永例,今后再有公主出降事,一体照此办理。”
“皇上,这怕是不妥吧?公主出降,身边没有一个用的惯的下人怎么行?”
“用用就惯了。世界上的事从来都是从生到熟的。二十年前,朕还没有当过皇帝呢”皇帝手一摆,制止了肃顺的话,“新进的下人,让他们小夫妻从头用起,日后也好摆弄。此事就这样定下来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