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奕咬牙点头,“臣弟下去之后,即刻和日本代办展开会商。”
“你又说错了。老六,朕不是要你和他们‘商量’,这件事朕绝对不会和日本人商量。他们不配和我天朝商量。朕给他们的,只是命令”
奕碰头领旨,退回值房,也顾不得和曾国藩几个人闲谈,传轿回总署衙门,立刻找来和奕誴同船返回的郑刚,先将此事的经过又详细的问了一遍,转脸问一旁落座的宝鋆,“佩衡,你怎么说?”
宝鋆为人沉稳,闭目思忖良久,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一派筹谋已熟的口吻,“此事先不必急。招日本代办到来之前,我们总要先把可能的答对都想到前面。日本人固然有失,但我等总也要想清楚,皇上不惜借此用兵的圣心是否坚决?否则的话,若是弄成个四不像,总署这边两头不到岸,就贻人笑柄了。”
“皇上固然有说不介意再派军舰到东瀛去,但我看,怎么也像是威胁之语。两国交兵,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更不必提为惇王一己之私,就要海军战士浴血纷杀,也与当年的上谕不符。”
宝鋆自然清楚,他的话是指当年中法战后,皇帝在乾清宫中训斥大阿哥载澧的说话,“这就难办了。”他说,“旁的人也还罢了,川村纯义是日本海军大辅,位高权重,即便是从国家威望而言,也断然不会就此抓捕,甚至递送我国。偏偏皇上始终不肯饶过,如之奈何?”
“也只有用一些水磨工夫了。”
当下命人传大村益次郎到总署衙门——自从大事爆发以来,大村吃尽了苦头:总署一日数次的召见,口气严厉到了极致。他和国内的消息不通,现阶段只好忍辱屈声,一个劲的道歉,说着‘请原谅’的话。好不容易等到奕誴回国,从旁的渠道了解到,他的性命没有太大的问题,于是大村益次郎知道,该是到了中国人提条件的时候了。
赶忙换上一身衣服,坐车到总署衙门,对衙门中司员、章京、主事投来的恶意的目光视而不见,直入正堂,和奕宾主相见,“……总算惇亲王阁下的贵体无恙,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请允许鄙人至上最真诚的祝福。祝福亲王阁下的身体尽早恢复,以安慰大皇帝陛下的圣心。”在京中数年,大村也学得了一口很流利的汉语,不用翻译,径直说道。
“代办先生的这番善颂善祷的美意,本王一定会亲自转达到惇亲王榻前。”奕依足礼数,和他客气几句,摆手肃客,也不和他多做耽搁,直抉正题,“发生这样的不幸事件,不论于我方还是对贵国,都是一件让人痛心的事情。好在列祖列宗保佑,惇亲王平安抵京,身体也在逐渐康复中。但针对这一次在东京发生的行刺事件,不知道贵国政fu可有什么打算?”
“这,鄙人还在等待国内的消息。不过请亲王阁下放心,我方一定会拿出最高的诚意,来缓解惇亲王阁下心中的不满的。”
“这样说来,贵国具体的条件,代办先生还不知道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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