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临摹翁同龢的笔体,“如今一观,非过论也。翁师傅静居禅悦,无意求工,而超逸更甚。”
翁同龢满心欢喜的点点头,“若论及书笔之力,天下又岂有胜过皇上者?老臣所学,不过圣上的皮毛而已。实是不堪皇上的错勉啊——哦,几位阿哥请坐,请坐下说话。”
娇俏可人的侍女端来热茶和西洋国进贡的玻璃独脚大果盘——这是皇帝赏赐的——放在茶几上,翁同龢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只留下一个最贴身的丫鬟,在一边随时听用,翁同龢的眼睛在分坐左右,彼此泾渭分明的阿哥们脸上扫过,心中好笑,终于还是太年轻了一点,沉稳不足啊!“几位阿哥连夜造访,可是有事?”
“有事。”载澧瓮声瓮气的说道,“今儿个在养心殿的事情翁师傅也听说了吧?不瞒您说,皇阿玛说的话,我是一点也听不懂,特意来向翁师傅请教的。您是海内大儒,见多识广,还请教教我们。”
翁同龢笑意更浓,转向载湀一边,年轻的五阿哥给他眼神一逼,脸色微红,好在烛光之下,还不大能够看得出来,“正如大哥所说,今天我等兄弟夤夜前来,正是想请翁师傅指点一二的。”
翁同龢沉吟无语,心中在盘算着,皇帝和几个孩子和皇后及以下的后宫嫔妃说的话他也并不能肯定解出其中深意,但大约的方向是很清楚的,若是今天只有一方的阿哥到府,当可一呈胸臆,但现在是两边都到齐了,如何能够让他们知晓,又不会造成自己选择其中一方的岐误,就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咸丰三十年将近,皇子们都已经长大成人,而且在不同的司院中越来越担任重责,这种群雄并起,共谋夺宝的态势也已经壁垒分明,凭自己的才学、声望、人脉,是一定要选择其中一方以投靠的,若想孤身事外,无疑就是自寻死路!这样的念头在翁同龢心中早已不止一日,有时候想想,也会暗中责怪皇帝,又不拿出一个彻底的解决办法,圣心所向又从来不能为人探查——即便是肃顺,也从来不敢打探,就更遑论自己了。反而像是有意纵容一般,实在让人琢磨不透。而这一次皇帝在养心殿中的说话,在他看来,更是彻底明确了态度!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和皇子们说,实际上,不妨看做是对朝中大臣的一番警告,也打消了他们各种钻机的心思。
“这一次皇上的圣训啊,想来在京中很是让不少部院大臣头疼。”翁同龢犹豫再三,终于开口说话了,“其实,皇上的意思很清楚,只要你们想一想对皇后所有的话,就能够辩白清晰起来。”
“汉高祖、唐太宗都是一代雄主,唯一为后人所诟病者,只是在身后之事。”翁同龢不再隐晦,直抉正题的说道,“若是还不明此意,只要看一看圣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