谊很深,经由他的口和宝鋆说话,更有几分把握。这天下午,金曰修受了朱智之托,有意挑傍晚才去的,老师自然要留学生便酌,这一来,便有从容闲谈的机会了。“这几天举子云集,新闻很多,你听到什么没有?”宝鋆问道。
“很多,尤其是浙江的新闻。”
“浙江?浙江有什么新闻?”
金曰修先不回答,反而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浙江余姚县的刘大令,直隶盐山人,是老师的乡榜同年?”
“不错。”
“听说,刘大令有一年征漕浮收,大吏要参他,还是老师替他缓颊的?”
“老同年嘛!”宝鋆并不隐瞒,他也是很觉得无奈,“六十七岁了,还是风尘俗吏,晚景可怜,如果落一个革职的处分,于心何忍?所以我替他写了一封八行给杨石泉(杨昌浚的字),不了了之了。”
“那就无怪其然了。余杭县近来出了一桩逆伦重案,浙江公车上书的举子都愤愤不平,说刘大令在朝中有极硬的靠山,此案必成冤狱了。”
“少伯,这话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
“这是轰动浙江的大新闻,老师大概还不知道呢!”金曰修给老师斟上酒,“等门生从头说起。”
于是宝鋆捻须把杯,细听杨乃武和小白菜的故事,他不但听得津津有味,而且极为仔细,有一个细节不了解的,立刻插嘴追问,一定要弄个明白方休。这里有一个缘故,他和奕是无日不见的密友,两个人各自退值下来,在三转桥的恭亲王府流连至夕,饮酒、听曲、玩古董之外,聊闲天的时候也多,这样一个新闻自然是很好的话题。但奕看人料事总有独到的见解,宝鋆要防他提出疑问,所以非要将始末缘由弄清楚不可。
等到案子说完,金曰修说道,“浙江是举子都说,刘大令一定会请宝中堂维持原判,杨乃武一定无法伸冤。”他有意嗫嚅着说,“还有句话,门生不敢说。”
“为什么?”
“怕老师生气。”
“不要紧,我本无庇护同门之意,生什么气?”
“这,门生就说,有人昌言,此案如成冤狱,则将来杀杨乃武的不是刘知县,而是宝中堂。”
“是何言?”宝鋆勃然变色,“难道就认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