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高挑的身子,沉默了好久,他心里在想:你真当朕不知道吗?杨昌浚不惜残毒百姓,也要维持原案,不过是因为刘锡彤和宝鋆是同年。而你和宝鋆交好。杨昌浚豁出去整死杨乃武,也要买了你和宝鋆的好!如今还说什么‘除了发回,没有别的办法?’纯粹是放屁!
这样想着,就忍不住刺了他一句,“发回还不是原样?这场官司要打到什么时候算完呢?”
“人命关天,审问时不厌其详不是坏事。”奕听他措辞中有驳回之意,但故作不知,他紧接着说道,“原来的审问官不免有成见,这一次发回,在旨意中写明,指定杨昌浚和臬司亲提严训,真相必可大白。”
皇帝暗中咬牙,杨昌浚为求示好恭王,不惜草菅人命,这一次就要他的好看!不但是他,大清二十一行省的督抚,都要借这个机会,彻底的煞一煞他们的骄矜之气!大约是这近十年来,自己养尊处优,有了倦勤之心了,对一些人和事眼睁眼闭,给他们看出了苗头。
这样一想,又恢复了和煦的表情,“好吧,就这样说了。”
廷寄到省,杨昌浚深为不悦,这十余年来,督抚权重日盛一日,所以尽管煌煌上谕上写着巡抚督同臬司亲提严训,他却嗤之以鼻,以公务繁忙为由,依旧是派了一个委员复审,这个人叫锡光,旗人,他是浙江湖州府的知府,到任才两个月。杨昌浚派他主审,倒确实是打着让案子往公平的这一条路上去走的算盘。
锡光纨绔出身,拜巡抚、谒臬司、访首府、会同僚,忙了一个多月,才出票传案内的有关人犯和证人,定期会审。
这一次的审问,杨乃武和小白菜都翻供了,说自己是受了刑讯,不得已做供——锡光为人很平和,轻易不动刑,所以无论正犯还是有关人证都比较敢说话。许多过去不知道的内幕一点一滴被挖掘出来,眼看这一桩逆伦重案的原判是摇摇欲坠了!
刘锡彤和陈鲁都害怕了,蒯贺荪也是忧心忡忡,一方面向锡光疏通,一方面在巡抚面前剖析厉害,终于说服了杨昌浚,认为惟有不让此案发生变化,对他才是最有利的事情。
第二次重审的结果还是维持原来,奏报到京,皇帝这一次连火气都懒得发了,“旨意上说,要杨昌浚会同臬司亲提严训,怎么他还是委派他人呢?”
“是。旨意上说,派杨某人亲问,但他也曾经声复,浙江公务极重,特委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