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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诉讼,先不必说大部分是雅负清望,为公卿所尊敬的名士,也不必问在都察院内有没有人动问,只是看事情的由头,就非出奏不可。
但都察院的奏折刚刚转到御前,皇帝还不曾看过,桑春荣先慌了手脚,赶忙传吉顺上堂,首先画行,随即抄缮用印,封缄妥当,封套上标明‘加紧’,送交兵部驿递。
而办过这件差事,桑春荣仍旧魂梦不安,以为最起码也要落一个奉旨申斥的罪名,即便没有什么实际损失,大大的跌一番面子也是肯定的;谁知道皇帝倒似乎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似的,肃顺问及此事,也为他含糊的敷衍过去。
等到甘滢到部听审此案,连桑春荣在内都很觉得奇怪,他在二月的时候调任户部侍郎,如何到此处来听审案了?他的身份无一不知,但煌煌上谕写得清楚明白,还是叫他‘甘滢’,可知皇帝并不是要他以皇子之尊坐镇刑部。这如何接待,倒成了很大的问题。
还是翁曾桂说了一句话,“既然上谕上说,以户左甘滢听审此案,就当他是户部左侍郎就是了。我等奉旨而行,还能有什么错吗?”
这句话如拨云见日,做臣下的,领旨而行,便万无一失。于是,等载滢到了刑部,翁曾桂和刚毅迎出白云亭——载滢也曾经在刑部任过职,知道白云亭是平日聚谈会食之所,是刑部这样一个满地肃杀的衙门中唯一一处小有花木之盛的地方。
载滢进到亭中,依足礼数,逐一见过,虽然有翁曾桂的话在先,但任何一个也不敢大刺刺的受他的礼,纷纷起身,还礼如仪,“甘大人这一次东渡海峡,为国劳军,路上多有风涛之恶,我等还以为甘兄总还要休整几天,才能入值呢,何来之速耶?”
“说来好笑,我这一次到东瀛,……”载滢胡乱解释了几句,最后说道,“只盼着这件案子能够水落石出,也好鱼雁相传,一解众人心头疑惑呢!”
他向一边看去,“这位是刚子良刚大人吧?”
子良是刚毅的字,他是旗人,读的书不多,偏偏喜欢掉文,经常念白字,给人家当笑话讲;但在刑部多年,律例烂熟于心,所以虽然是直隶司的司官,这一次却被调了出来,到浙江司审理此案——这也可以看的出来,朝廷对于浙江司上下并不信任。
刚毅闻言赶忙起身,“见过大人。”这倒不是他有意逢迎。甘滢的身份是户部侍郎,较他的司中主事还要高上一阶。
“不敢,子良兄请坐。”甘滢微笑着说道,“久闻老兄目光如炬,折狱精到,而又熟于律例,说起来,办这一桩案子,仰仗你老兄之处甚多啊?”
刚毅高兴极了,咧嘴笑了几声,方觉得不对,“刚某何能,还要靠白公、筱珊(翁曾桂的字,一做小山)和甘大人指点,我不过尽一番书役之务,以求皇上圣心所求,秋曹折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