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堂的差役使了个眼色,把他扶住。
朱光第几个也精神大振,绍祺放下手中的鼻烟壶,“从何而知?说个道理看看?”
“是。”魏振魁命人把托盘送上公案,“这……”绍祺用手一指,“这不是黑的吗?难道不是中毒而死的?”
“是。”魏振魁说道,“表面发黑,是因为棺材里石灰包放得少了,潮气不净,长了霉斑;倘若是中毒而死,骨头内外都是黑的,大人,这块骨头,却是外黑内白。”
“内白?”朱光第也不怕污秽,手指拈起一块尸骨,往光亮处看了看,终于还是失望的放下了,“怎么知道里面是白的呢?”
“大人当然看不出来,”魏振魁笑说,“如果能看得出来,就用不着仵作了。大人不信的话,可以当场试验。”
“当场做来。”
“是。”魏振魁答应着,从同事的手中取过一把锉刀,一刀锉下去,锉面洁白得可爱!翻过来照旧锉了一刀,两面尽皆莹白,与未锉的部分对照,黑白分明,毫不含糊。
重新呈上堂,朱光第几个递相传观,个个面带欣慰,只有一个刘锡彤,脸色和尸骨上的锉面一样的白!
朱光第满意又带着几分赞服的点点头,“魏司务,你好眼力,好本事!”随即让人取来尸格,由旁人动手,魏振魁具结。
“刘大老爷?”朱光第突然提高了声音喊一声。
“是,是!”刘锡彤张皇失措,“卑职在。”
“刚才魏司务的话,你听见了?”
“是,卑职听见了。”
“上谕派你同验,你把这块骨头仔细看一看。”
这和自己祸福相关,刘锡彤不敢大意,从腰间取下花镜,拿过尸骨,仔细查看,“这里面……也不能说是全白,有点发黄。”
朱光第心中暗怒,“不管是黄是白,总之不是发黑,表里不一,是不是?”
刘锡彤很吃力的答一声,“是。”
“不是发黑,就不是中毒而死的,是不是?”
“那……要看《洗冤录》。”
这一句话惹恼了袁保恒,“杏公请看,到这一地步,他还不肯认错,我看,非参不可了。”
朱光第点点头,对堂下直呼其名了,“刘锡彤,你早看一遍《洗冤录》,又何至于搞出这么一个大乱子?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听参吧!”
刘锡彤心中又痛又悔!至此也知道满盘尽输,勉强答应一声,一步重似一步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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