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理上总也要说得过去,”翁曾桂说,“我们办这件案子,花的心血不少,究问根底,也可以毫无愧怍的说,已经做到了毋枉勿纵四个字,但小白菜的应得罪名略而不提,未免轻纵,就有瑕疵为人指摘了。”
“不是轻纵,是情有可原。”
“但情有可原总也要有个理由吧?”
刚毅苦思良久,翁曾桂的话没有说错,总要找出一个理由来为小白菜脱罪,而且要很坚强,否则为人究诘起来,是站不住脚的。
想了半天,终于给他想到一个办法,“小白菜熬刑不过,只求不受苦,一切后果皆所不问,这话倒是不错;但你们想想,牵涉到别人总得转一转念头,譬如一个江洋大盗被抓,问窝家是谁,他总不能说是我刚子良,或者是你翁大人吧?”
“你是说,小白菜为什么不咬别人,而咬杨乃武?”
“对!”
这句话是破题之语!杨乃武和小白菜有暧昧事,虽然双方都不承认,而且依律例又不能‘指奸’,则这段情事便可以错过;如今既然有诬指无辜,要受重惩的关系在内,也只有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于是由翁曾桂动笔,把小白菜的罪名拟为,“葛毕氏提供杨乃武会商谋害本夫,讯由畏刑所致,唯与杨乃武同居时不避嫌疑,致招物议,众供佥同,虽无奸私实据,究属不守妇道,拟杖八十。”
虽然说是要杖八十,但这是一定可以避免的,因为大清律例有‘收赎’的规定,老幼残废以及妇女都适用这一款。照规定,杖六十,赎罪银三两,以后每加十杖,加五钱银子;小白菜要杖八十,赎罪银只要花四两银子就可以了。
最后是杨乃武,刑部所拟的罪责是,“杨乃武诬指各节,虽因图脱己罪,并非有意陷害,究系狱囚诬指平人,有违定制,律应杖一百,业已革去举人,免其再议。”
案中有罪的如沈祥、沈彩泉分别是徒刑两年和杖一百,流三千里,这都是要带回浙江去执行的,暂时不论;只有一个小白菜和婆母沈媒婆,成了很大的问题。
找了刑部浙江司的一个主事,叫袁来保的,让他把葛品莲的尸棺取回,至于死在狱中的陈湖,身边没有亲属,当然也就没有人替他盘灵回籍,由刑部行文大兴县,找块义冢,卖掉算数。然后就谈到沈媒婆和小白菜这婆媳两个了。
“赎罪银的四两银子,你可以报公帐,报不上的,由部里同仁替她代纳,亦无不可,总之,人你要领回去。”
“银子事小,人我不能领回去。”袁来保拱拱手说,“方命之处,请原谅。”
“为什么?”
“领回去您让我怎么办?一直要回余杭县,她们可以搭运尸棺的船回去,伙食用度还好想办法,就是责任太重了,我担不起。”
“怎么说责任?有什么责任?”
“您想一想,葛毕氏经过这样的风波,万念俱灰,可能有轻生的念头,这一路回去,又伴着一口棺材,触景伤情,随时会寻死!到时候海上又不曾有盖子,不知道哪一天晚上投海,连个尸首都找不到,我岂不是要打人命官司了?”
翁曾桂也很觉得为难,一时计无所出。
十月初七日的早上八点钟,降旨赐杨昌浚自尽,派内务府大臣立山监视,限下午五点钟复命。
立山很机警,知道京中多有两湖同乡,对此事颇为不平,而杨昌浚在此的亲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