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要是哪句话说错了,大人可别朝心里去。不过这里肯定不能久留。这北郑冬月里的雨雪一落起来就没个完,再呆下去怕雪越下越大。再说这里根本遮不住风雨,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要尽快回下寨才行。大人放心,这里就交给我和老蔡,包管掉不下一颗麦。大人和孙哨还有各位弟兄们先去寨子。寨子里已经在预备酒菜热水,就等大人和各位弟兄,都先洗个热水澡拔掉身上寒气,再好好吃喝一顿,然后抱个婆娘朝炕上一滚——我担保大人立刻龙精虎猛。”
“安排得不错。”商成点下头,半边脸上绽出一丝笑容。“这干衣服换了也不成,寒气还停在身体里,是要洗个热水澡祛寒湿……”
姓钱的贰哨听商成口气,以为他已经同意了,便对金哨说:“赶几十匹马也要不了几个人手,这里离寨子也近,半个时辰的事情……这样,我留这里处置,你陪大人和孙哨先回去。”说着悄悄递个眼神,示意轮到金哨替自己说两句。
商成瞟钱贰哨一眼,抿嘴笑道:“这里留一什兵足够,你们俩都跟我回去。跟我的兵也要先走。寨子里有医生没有?”看两个哨长一起点头,便说道,“回去就把大夫叫来,我有个兵病了,”他指了下刚才那个脱棉袍遮驮架的小兵。那小兵正裹紧新换上的袍子,手里有气没底地拿个酒葫芦,抱着手肘缩肩耷脑地蹲坐在崖角最靠里的地方一个劲哆嗦。“怕是路上就着了凉,有点发烧……有点寒热病的迹象。带着水没有?”
钱贰哨立刻解下自己的葫芦。
“是开水?”
钱贰哨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下头。
商成禁不住奇怪地望他一眼。天寒地冬的,怎么这钱贰哨竟然会带着一葫芦水?就算是想讨好自己,也不用这样细致吧,竟然一个带酒一个带水。他忍不住拨开盖闻了下,没有酒味,便让孙仲山给那小兵送过去。
金哨呵呵笑着替自己的副手解释:“禀告大人——老钱喝不得酒,稍微沾一点,就会从耳根一直红到屁股尖。”
金哨的话虽然粗鄙,但也另有一番风趣,商成又看钱贰哨没喝酒脸都已经红到耳朵根,忍不住也是抿嘴一笑,道:“当兵的不喝酒的人可不多见。”转眼望着金哨,问,“那老金你应该能喝吧?”
金哨咧着嘴说道:“三斤五斤地随便喝。”摸着头笑笑,问,“大人人高马大的,想来也是善饮吧?”
商成唆着嘴角似笑非笑说道:“我是三杯就醉。只喝三杯肯定醉,喝到三斤就没问题了……”
两个哨长先是齐齐一楞,然后便哈哈大笑,边笑边悄悄交换个眼神——不错,看来这新来的营校尉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