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孙仲山赞赏地点下头。换作他处在孙仲山的位置上,他能向上峰提出的建议至多也就如此。可话有道理并不代表一定能执行,孙仲山再谨慎干练,他毕竟不是自己,不可能设身处地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考虑。调集几百名边军乡勇剿灭土匪当然容易,但这样大的事情,他必然要通报马直大寨和北郑的边军使司衙门,然后卫府和行营也一定会知晓,那时候他该怎么隐瞒匪首闯过天未死的消息?揭出来就是一桩能震动全燕山的大案,不知道多少人会被牵连进去,而他也会把燕山各路人马统统得罪个遍;况且他现在还不清楚左军是有心虚功诈赏,还是无意间上了土匪的当。但是不揭出来又对不起浴血的边军将士,毕竟剿灭一股寻常土匪和剿了闯过天这样的惯匪巨寇,叙功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算他暂时不考虑闯过天的事情,他也要考虑西马直的事情。西马直统共只有四哨边军,四百人都不到,这里剿个土匪便集中三哨兵,那边上中下三寨的防务登时空虚,要是在这时候突竭茨人有点风吹草动的话,那真就应了金喜的话一一谁来为整件事负责?而且就算调集边军乡勇,谁又能保证闯过天不会收到消息?他要是抢在边军合围之前突围……这里的边军也只有七十人出头,看住寨子就没法顾及土匪流窜的路线,到时候闯过天匪帮扬长而去,流窜燕东祸害地方,谁又来为这事负责?又有谁负得起这个责?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凝深沉,透出一股义无返顾的决绝。
“金喜,孙仲山!”
“职下在!”两个被他点名的军官异口同声挺身肃立。
“整顿队伍!边军在前,乡勇在后,列攻击队型!盾牌手在前,刀枪在后,弓压住两翼!”
“遵令!”金喜毫不犹豫地虎吼一声。孙仲山却有些迟疑,张张嘴却又抿紧了嘴唇,顿了下才大声回答:“职下遵命!”
“能站的人都站起来,不能站的人手里要竖执长抢……”
这个命令显然有些莫名其妙,连金喜都是眨巴着眼睛不解地望着商成,半天才憋出一句“遵令”。
“你们是佯攻,要想尽一切办法吸引住土匪的注意力。我不在,队伍由孙仲山指挥;孙仲山不在,金喜指挥。”说罢商成也不理两个惊诧莫名的军官,“钱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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