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伤口,再洒上伤药,用生布条连肩膀带胸口来回裹了几匝,用力打个结,浑不在意说道:“小伤,歇十天半个月就好。”
商成被他一番鼓捣疼得嘴里咝咝直抽凉气,看关繇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身上东一块西一道的伤疤,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关你也是领着勋田的人,还怕这个?”
关繇使劲咽下口唾沫,很有些羞愧地说:“让大人见笑了。我家的勋田是九代祖打突竭茨人时领的,至今已经是五十九个春秋;自那以后连年天旱缺水,突竭茨人也不来寇边,关家子弟就很少有人再上战场。不瞒大人,我虽然也是禀承祖训打小习武,可真刀真枪地上阵搏杀,今天还是生平第一遭。……所以乍一看见大人这身伤,确实有些惊讶失态。”他望着商成上身胸膛两肩胳膊上斑斑块块的鲜红伤痕,半晌才喃喃地说道,“只是,大人的伤,实在……实在是太多了一些。都是新伤啊……”
包坎帮商成换上干净的新棉袍子,对关繇道:“你以为我家大人是躺在祖宗功劳簿上骗吃骗喝的人?这七品归德校尉,是用命换来的!”
关繇点点头又摇摇头,鼓唇咂舌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幽幽地叹息一声。
商成在墙头来回走了几步,伸胳膊展腰活动一下,觉得肋骨上的伤也不算什么大碍,正要问寨子里的土匪肃清干净没有,一个边兵过来禀报,除了见事不妙跑掉的几个土匪之外,其余匪徒已经全部投降,眼下边军乡勇正在打扫战场;孙仲山和金喜正在清点人数汇总战况,又要封库房锁钱粮,一时还不能向他汇报,不过土匪的“议事厅”已经清理出来,请他先过去休息。
他领着包坎关繇赶到所谓的“议事厅”时,三个边军军官已经到了,正围着厅里的一盆烧得通红的木炭炉火烤火取暖。钱老三手里端着个大陶土海碗,贴着炉盆边转着圈把褐黄色液体一点点洒在炭火上,股股青烟随着呲呲啦啦的细碎声响团团冒起。满屋子弥漫着一股酸得刺鼻的醋味。孙仲山和金喜凑一起在小声交谈。看他进来,都起身迎接。
商成在上首位坐了,又让其他人都坐,端了杯茶汤慢慢希溜。
这屋里除了关繇全是军人,说话做事没那么多的繁琐顾忌,孙仲山是商成点名的边军指挥,也没和金喜谦让,坐下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此役边军出动一百零八人,死二十二伤二十四,乡勇乡绅出动二十九人,死九人伤十六人;度家店土匪人数经过反复核实,自惯匪闯过天以下,一共是一百二十七人,其中“二当家”赵九娘不在“家”,一处暗桩可能在边军动手之后就已经逃走,所以寨子里实际人数是一百二十五人,其中闯过天为首的五十七个匪徒的尸首已经找到并确认,俘虏土匪五十六人,另有十二人下落不明;三什边军正在寨子周围搜索。边军还抓了燕州勋田卢家几个人,孙仲山不知道怎么处置他们,于是先把这六个人单独关押起来。寨子里有十一个土匪绑来的“肉票”,都是女人,已经解救出来,并且专门派了人护卫,防止犯傻的兵勇骚扰。经过清点,此役共缴获刀枪兵器若干,驮马壮骡若干,铜钱若干,金银细软若干,麦粟黍豆等粮秣若干;另有草原马三十匹……
商成绕有兴趣地问道:“是突竭茨人的马?”
孙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