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擞两下,又渐渐地静止。
孙仲山摸了一把腰间的水葫芦,又收回手,眺望着已然昏沉的天地交连处,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说道:“我一直在琢磨为什么突然让我们把粮食送到大营的事情。大人注意到没有,左路军的大营似乎不在以前的位置了——我听说,左路军一直在阿勒古河的上下游沿途运动,他们在找突竭茨的左右大腾良部的主力和完奴儿部。现在突然让把粮食给养突然送上去,我想,他们一定是找到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商成抬起头,似乎是从假寐中被孙仲山没头没尾的一番话惊醒过来一般,眯着眼睛看着队伍怔怔地出神。良久,他偏过头上下打量着自己的部属一回。他知道孙仲山是在没话找话说,便扬着下巴问道:“你罗哩罗嗦一篇话,到底想说什么?”
孙仲山呵呵一笑,道:“谁还不知道大人的心思?大人不就是想真刀真枪地和突竭茨人大干一场么?眼下就是好机会!我琢磨,等咱们把粮食送到左路军大营,多半一时半会就不能再转回莫干大营了——左军只有一万六千人,止和大致相当,想一口吃下敌人就得增兵。嘿,咱们可是赶上打大仗的机会了……”
他话没说完商成就已经在摇头。左军要打大仗?还是和突竭茨三部接战?这怎么可能!从军报上披露的简单消息,还有几个月来听说的只言片语,他推断,左右两路大军的任务都不是寻机歼敌,而是掩护中路军的两翼,保证中路大军顺利夺取黑水城——也就是突竭茨人所谓的哥特儿哈撒城……他没有反驳孙仲山的话,只是凝视着挽在手里的缰绳。左路军真要是遇上突竭茨的左右大腾良部和完奴儿部,第一件事就是层层防御,然后向黑水城方向靠拢!但是这一路过来,他又没有看见左路军的应急布置,这不由得不让他心头惴惴。象刚才过河的那个地方,草深水旺兼一处浅滩沟通两岸,正是个安营立寨的好地方,可他在堤岸上举目四望,蓝天骄阳之下青草绿水之间,除了他的粮队,再没看见一个左路军的身影……不该这样啊!
孙仲山憧憬着即将赶上的战斗,并没有留意到商成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看中路军围攻黑水城,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正的目的还是要歼灭突竭茨的主力。不然的话,从四月燕州誓师到现在,几场大战怎么都是左右两路大军打出来的?”他越说越有些兴奋,黑脸膛上隐隐现出一抹红光。“大人,您本来就是卫军将领,和左军又很有些渊源,这一回过去正好找人说说,借机就回到卫军。”他这段话说得很是隐晦,但是自忖商成应该能听明白。去年度家店剿灭的土匪里,匪首就是燕山左军谎称“授首”的巨寇闯过天,商成剿了匪却瞒下了闯过天的事,左军上下都很感激他的这份情谊;要是商成现在提出重回卫军的要求,不管是出于私还是出于公,左军都没有把他拒之门外的理由。
他溜着眼神看了眼商成,再说道:“大人回了卫军,我们这些跟您一起出来的弟兄,也都能谋个好出身。”
商成却不言声,只抿着嘴唇思索,突然扬声喊道:“包坎!”
“职下在!”一直跟在后面的包坎纵马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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