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停停停停打打,直到东方天际泛白,才好不容易跳出敌人的包围。虽然打得辛苦艰难,可也不能算全无收——他们顺路踹了几个突竭茨人的临时宿营地,救出来好几拨自己人,再加上一路上接受的散兵游勇,如今队伍已经是越来越庞大。
现在,商成和几个军官就坐在一棵矮树下啃肉干喝凉水,一边恢复体力,一边等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一漫坡的兵勇骆驼马匹都散在草丛里,却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除了偶尔有人压着嗓子咳嗽一声,就只有牲畜按捺不住性子时打的响鼻。
文沐正在和孙仲山低声商量队伍下一步的去向,包坎靠在树干上闭了眼睛打盹,钱老三拿把金丝刀柄的精巧小银刀,正在专心致志地雕刻一块木头。商成捏着块被血浸泡过的绵帕,正在擦眼睛。还有十几个人或坐或站地围在四周。
文沐和孙仲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看来这两个人的意见不统一,又谁都不能说服谁,只好靠用嗓门的大小来证明自己的想法更站得脚。结果都被商成扫了一眼,只好讪讪地闭嘴,停止了这场争论。
他唆着嘴唇把眼罩拉下来,遮住了右眼,说道:“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去哪里,也不是朝哪个方向走,最关键的是要搞清楚,咱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他把外围那十几个人也打量了一回。这些都是他半路上搭救出来的军官,看盔甲样式,都是相当一级的军官,其中有两个人的勋衔可能还是将军……如今这些人的形容都是说不出来的萎靡,眼睛里也没有什么神采,就象一根根木头一样耷拉着头不说话;偶尔眼珠子动一下,望过来的目光也是木然中带着无尽的凄凉悲苦和绝望……
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任凭是谁都难以接受这个结果——那可是两万大军啊,谁知道须臾之间就灰飞烟灭!但是他又不想说些四边不靠的空泛言辞去安慰他们,只好掉过头去看正在休息的士兵。
赵石头手里提着把突竭茨人惯用的弯刀走过来,也没行礼就说道:“清点出来了,一共有是一千三十三人,其中六百多是卫军,一百多边兵。”说着从包坎手里抓过干粮袋子,掏了块拳头大的肉干,用刀切了一大块丢嘴里大嚼。
“马有多少?”
石头直着喉咙吞下肉,锤了两下胸口,说:“没细数,不过一人一匹的话还能有点富裕。骆驼也有几十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手在怀里掏摸了两下,拽出来一个金灿灿的手镯,在众人面前一晃。“刚才去巡视的时候,看挂在一匹骆驼鞍子上的——不错吧,上面还有画哩!”商成接过来拿手里细细观看——手镯镶着一圈红红绿绿的大块宝石,一看就知道是金贵物件,尤其是宝石之间刻画的那些精致线条,把一头张牙舞爪的野狼刻画得细致入微。他笑道:“这战利品不错,能卖几个钱……”他正要把东西还给石头,突然想起来一桩事,对孙仲山道:“把你那块撒目金牌给我看看。”
一声“撒目金牌”,不单是十几个神情麻木的军官愕然,连附近耳尖的兵勇也是蹭蹬地坐起来,人人都拿惊诧中带着不信的眼神望着孙仲山。
孙仲山小心翼翼地从贴身处取了个荷包,掏出块黄澄澄的牌子。这是他半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