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的是相当一级的紧急军事会议,商讨的又是攸关整支大军生死的大事,所以整个行营驻地已经戒严。从帐门望出去,除了对面帐篷边立的两个士兵之外,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走动,因此显得格外地宁静。昏黄暮霭中,晚霞把帐篷外的一切都铺上了一层金红色。一块披着绮丽霞光的云团,安静地停留在帐门的一角,她似乎是在悄悄地朝帐篷里窥探着什么,又仿佛是在默默地凝视着他……
“大将军升帐!”
一声叱咤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随着这声传报,几十个将军轰然离座,马刺佩剑甲叶子碰撞摩擦一片哗啦叮当乱响,挺身端立目视进来的萧坚郭表廖重三位将领。
“参见大将军!”
萧坚看都没看满帐子的军官一眼,手一摆,说一声“坐”,就径直在桌案后坐了。
短短四天时间,萧坚的气色就迅速地萎靡下去。如今他的脸色苍白得令人不安,两颊却泛着两团异常鲜艳的红晕;目光也象蒙上了一层灰,变得黯淡下来,再没有了商成上次来时那种犀利和尖锐。虽然他努力地想在座椅里保持自己身为上柱国将军和行营总管的威严,可他强自支撑在扶手上的胳膊,还有他似乎不堪身体的重负而不得不半坐半靠的姿势,都暴露出他的虚弱。摇曳的烛火红光照耀下,不少人都看见了萧老将军的额头和两鬓上浮现出来的大大小小的老人斑。他们似乎是第一次看见这些扎眼的黑色斑块,好象它们全是在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一样。这个令人震惊的发现,让所有人的心情都蓦地变得沉重起来。
萧坚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眯缝着眼睛,眼神抑郁地遥视着营帐外,良久才语调低沉地说道:“情势有变。一一行营决议,大军,于三日后卯时破晓,向南,突围。”简简单单的一道军令,从他嘴里冒出来,竟然断断续续地成了四五截,显然是他竭尽力气才从嗓子里憋出来的。在座的军官虽然个个肃然端坐不动声色,可听见老将军一句话说得如此艰难吃力,人人都是心头惴惴。
萧坚下过军令,停了一下,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少停再说道:“行营决议,燕山卫中军为大军先导。”他的目光慢慢地转到挺身而起的商成身上。“商司马,中路军五万士兵,两万辎重兵勇的出路,就拜托你了。”
他越说众人越是心惊。萧上柱国名震西北时,才将将十七岁;此后退吐蕃、战嘉江、平乱新州……数十年间战功赫赫,一直是大赵中流砥柱般的人物,三代天子都倚为国之柱石,谁知道这时候竟然说出这样哀求中隐含绝望的言辞,居然把几万人的性命交托在一个后起晚辈的手里,可见如今大军的局势已经四面楚歌难以逆转,沉浮危难中,这位老将军自忖回天乏术,既不能全功名于老暮,也不能守令名于身后,这才雄心全销豪气尽褪……
商成躬身行军礼,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