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墙上有人嘶声大喝:
“杀!杀光这些突竭茨狗!”
“杀!”
寨外斗志昂扬的赵军齐喝一声,开闸洪水般滚滚而进。
商成按马伫立在第二波两千兵将列开的阵势前。夕阳余辉下,他铁铸般坚毅的面孔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瞪着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视着已经四处起火的突竭茨营盘。他的神情虽然镇静,其实心里早就紧得缩成一团,几乎连一口呼吸都要截成几段;紧攥着缰绳的手指也是不停地痉挛抽搐。要说起来,他打过的仗不算少,最多时手下也带着一千多兵,见过的场面并不比眼前逊色多少,可指挥这么大规模的集团作战,对他来说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根本不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再加身上还压着千钧重担,要为几万大军杀开一条回家的血路,更是心头惴惴呼吸不畅,什么镇定从容的大将本色,早已经丢到十万八千里外,只是强捺住几乎跳出胸膛的一颗心,拼命地思考着,计算着,判断着……
在他身后,一队接一队的赵军步骑还在不停地集结,一个接一个的大方阵还在不停地扩展、成形、前进……
一个旅帅从后面飞骑而至,滚鞍下马横臂报告:“禀司马,职下的三千骑兵已经集结整束完毕!请司马下令!”
商成在马背上端视那旅帅一眼,微微点头说道:“原地待命。”
“是!”
那旅帅上了马还没离开,几个传令兵已经催着马绕过前面的队伍过来。
“报司马将军,西寨门已经夺下!”
“商将军,东寨门已经拿下!丙旅第二营陆虎校尉战死!”
“商司马,南边敌人多,拼得很,我们旅帅请将军立刻派兵支援!”
商成的眼角倏地跳了一下,盯着最后一个传令兵喝问道:“敌人有多少?”
“敌人还有一千多!都是大帐兵,抱成团死守着寨门。我们只有七百多人,冲了三次都没冲开,姚校尉任副尉战死,邵旅帅也……”
商成想都没想就喊道:“吴敦!”他背后那队兵里一个光脊梁仅穿件校尉铁甲的营校尉蹬蹬蹬地跑过来:“将军,你叫我?”
商成也没望他,扬起鞭子朝南边一指,说道:“给你两营骑兵,去帮着邵旅帅把南寨门夺下来!动作要快,要赶在敌人的增援上来之前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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