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军官大多是军伍老手,听他怎么一说,立刻就明白过来。既然突竭茨设下这么大的陷阱诱使大军突围,那么莫干寨怕也是难保;没了莫干大寨的依托,大军如今就只能拼死向南,这条道路就是大军逃生的关键……
四周的火把映照下,商成脸颊上的伤疤就象一条黑蛇在蜿蜒游动。他铁青着面孔,神色无比地严峻凝重,缓缓的说道:“我现在下令:乙戊两个旅,务必于今日破晓前攻克眼前这座营盘,通南下的道路,并就地构设防御。道路贯通后,甲旅三千轻骑立刻出发,务必于八月二十六日之前在鹿河和黑水河之间建立桥头堡。丙旅及丁旅三四五营,尾随甲旅之后,扫荡沿途顽敌,务必保证南下的道路畅通。丁旅一二营并中军护卫营,随我回去救援。”
这一连串的命令既简洁又明了,军官俱是神色肃然凛领军令,及到听说商成要亲带兵马再赴死地,众人一时间都是又惊又怔。两个旅帅同时踏上一步,叫道:“司马大人,这样不成!你带人向南去鹿河,我们回去救援!”
商成注视着两个部下,面无表情淡然说道:“这是军令。执行吧。”
此时从莫干寨向南十余里的道路已经成了一片修罗地狱。
赵军连夜突围,后队刚刚离开营寨不久,大军就遭遇了几股突竭茨兵的强袭。漆黑暗夜,赵军虽然训练有素号令严明,究竟是新败之余军心浮动,再被突竭茨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抵挡了片刻工夫就炸了营。数万赵军没了号令,乱了建制,官找不到兵,兵寻不着官,惊慌离乱中有的人抱头鼠窜,有的人原地彷徨,有的人提刀拎矛乱抢坐骑,有的人大呼小叫坐地嚎啕。成群结队的黑甲大帐兵就象从黑暗里钻出来的鬼魅,四面八方地围上来,号角呼应喝令交通,前堵后断中间切割,顷刻就把赵军截成了无数段,弓弩攒射刀斧交加,割麦子一般往来屠杀,直杀得赵军人仰马翻一倒就是一片。
大帐兵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个时辰不到,随着一声悠悠牛角号,这些凶神恶煞般的屠夫又突然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惊魂未定的赵兵面面相觑。
裹在队伍中间的行营也被几拨敌人反复突击,知兵司主事方导战死,副帅廖重殉国,护在外围的两旅澧源兵拼着战殁一半,这才好不容易护住行营的周全。萧坚和郭表都是久历战阵的人,千钧一发时刻还能稳得住心神,一面下令各军各旅集合整顿队伍清点人数,一面急令前军后队立刻向自己靠拢,枯皱着眉头琢磨大帐兵为何突然撤退,盘算大军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正在思量间,就看见北边莫干寨火光四起,又听见东西北三面马蹄声撼地滚卷而来。当此时刻,再鲁钝的人也知道赵军大势已去,惊惶犹疑中一声炸喊,纷纷丢盔弃甲夺路而逃,你拥我挤人踏马踩,死伤不计其数。萧坚郭表的亲兵眼见败势已非人力可阻挡,护着各自的主将就裹进乱军里,转眼便没了踪影……
鼓声阵阵号角峥鸣中,数不清的敌骑呼啸着撞进溃散的赵军队伍里,肆无忌惮地狂砍乱杀。陈璞被一营骠骑军簇拥着寻路突围。可天幕昏沉星月无光,也辨不出个东西南北,空阔原野上铺天盖地到处都是点着火把追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