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因为缺少对手的情况,他枯坐了半天,对于如何抢占三个城寨完成任务,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计算各营各哨的分配调度,看如何组织才能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他吃完了饼,使劲地揉搓了一下冻得发木的脸,就站起来去巡视自己的队伍。
如今山坳里向阳的一面坡脚上,凡是能避风避雪的地方都歇着兵勇。这是分属三个营的兵,为了这次任务才临时听他的指挥,二十天的行军跋涉他和大家一起用两条腿走下来,他这个暂时的旅帅已经赢得了这些将士的尊敬,士兵们看见他过来,都纷纷朝他行注目礼。他沿着山坡慢慢地走,时不时地朝某个什长点个头,或者朝某个认识的兵微笑一下,遇见熟悉的兵士,他也会停下来慰问两句,或者拍着那兵的肩膀鼓励一下。一路巡营抚慰,在兵士们的窃窃私语啧啧赞叹中,他渐渐走近了队尾。
他在一棵光秃秃的老桑树下看见了霍士其。
雪还在无声无息地飘落着。一朵朵的雪花就象一只只曼舞纷飞的白色蝴蝶。霍士其拢着件肮脏的老皮袄,竖起兜帽,双手笼在袖子里,站在树底下不停地跺脚;从他嘴里喷出来的热气就象一团团凝结不散的白雾,把他的整张脸都笼罩起来。他大概有些伤风,呼吸时呼噜呼噜地带着很重的鼻音,还时不时地抬起袖子在脸上擦一下。孙仲山注意到,十七叔两条胳膊的袖口上,都有块地方清清亮亮地闪着水光。
桑树下的两个健卒看见孙仲山过来,都有些不知所措,楞了一下才赶紧去制止把脚在地上乱踢踏的霍士其。
霍士其这才看见孙仲山。他的神情登时变得既尴尬又难堪,唏溜了一下鼻子,嗡声嗡气地小声说道:“是我的错,不关他们的事。实在太冷了,熬不住……”说着,又伸着袖子擦鼻涕。
孙仲山的脸色比他还要难堪。他本来是一番好意,想借着机会给霍士其送上一份功劳,并不是真想让十七叔来干这刀头上舔血的勾当。他当时想着,先以“忠勇效命”为由嘉奖霍士其一番,然后借口屹县要整肃治安筹措粮秣征集民,这么多的事务,完全可以趁机把霍士其留在后面。谁知道钱老三为了让霍六也挣一份功劳,竟然朝乔准使了个阴脚,结果吃了暗亏的乔准不忿,一口咬死了霍士其是要当向导带路,既然是“拼死报效朝廷”,那就应该“勉其志嘉其行”,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挤兑得钱老三和孙仲山都下不来台,只好硬着头皮把霍士其也编进队伍里。临上路之前,钱老三拉着孙仲山千叮咛万嘱咐,不管战事如何发展,一定要保十七叔平安。孙仲山也是担心忧虑,亲自挑选了两个强健兵卒,让他们一路跟随在霍士其左右,别的任何事都不管,无论如何都得护住霍士其周全……
看孙仲山不说话,霍士其再问道:“……前面就是如其寨了吧?”
“是。出了这条沟向西不到五里,就是由梁川的北口,如其寨就设在那里。”
霍士其咧咧嘴说道:“我走过好几趟。”也不知道是领口进了雪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