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商成的思路被小贩的吆喝打断了。随着风飘过来的甜香滋味也确实吸引了他。他站住脚,盯着热汽腾腾的小泥炉上油烟白雾缭绕的黑铁锅,咽了口唾沫。
一个亲兵把缰绳交给同伴,过来问小贩:“咋卖?”
借着挑子上的灯笼光线,小贩辨出商成的浅绯色将军袍子,唬得腿都软了,人立刻就矮了一头,直到那个亲兵再问了一回,才有些结巴地说道:“醴糟五文一碗,香鸡子十文一枚。”
“来三碗醴糟六个鸡子。”
“嗯。啊?”小贩支吾了几声才明白这是大生意上门,心头高兴,竟然连害怕都忘记了,拖着长音高兴地吆喝,“好咧!您稍等。”说着话,变戏法一样搬出三把小木凳让商成他们坐,一手抄着三个碗,一手变换着汤勺调匙教人眼花缭乱地舀醴糟兑作料,霎时三碗喷鼻香的糟汤一人一碗递过来。这边三个人第一口热汤还在嘴里打转,六个剥好皮的白生生鸡子一人俩,贴着各人的碗边就滑进糟汤里,伸手把灯笼挪了个地方照亮三个人的吃喝,殷勤地说道,“要添什么作料您三位尽管吩咐。想要点别的油饼煎糕酱肉灌肺,只管开口……”
商成心事重,攒着眉头对小贩的话不置可否。两个亲兵虽然嘴馋,也只能望着周围的吃食担子干咽口水。好在商成吃得慢,两个人赶紧要了两斤酱肉一摞子大油煎饼还有一坛牛骨头汤,都让人包好,预备带回去吃。
从他们来的路上突然冒出来一个黑黢黢的人影。
两个亲兵手里端着碗,眼睛已经瞪着那个人,看那家伙声不吭气不出直楞楞地就朝这边过来,两个人一起丢了碗,陶碗破碎脆声中,一个兵疾跨两步阻住那人的路,另外一个兵已经挡在商成身前。
那人也发现自己一时心急冒失了,急忙站住脚,叫道:“大……”嚷了半声又急忙改口,“老爷——屹县霍老爷来了!”
两个兵这才认出来,来的这个人也是商成的一个亲兵。他们恼恨地瞪了卤莽的同伴一眼。
“霍老爷?十七叔?”商成疑惑地问道。
“是,就是十七老爷!”那兵说道。
啊呀!十七叔怎么来燕州了?突然听说这条消息,商成是又惊又喜。自打春天里在西马直见过霍士其之后已经过了大半年,就只在九月间从孙仲山和包坎那里听说一些他的消息;而且那一回孙仲山他们急着请大夫给他治病,来去都很匆忙,其实没怎么和霍士其说话,从俩人那里了解的还不如军报上多。孙仲山突袭燕东三镇,霍士其的名字在行军检录和功劳簿上都是名列前茅,钱老三接管北郑之后,也送了霍士其十分的功劳;手握燕东军政大权的李慎更是顺水人情做足,孙钱二人报上来的功劳簿子核都没核,直接用印呈递行营……
“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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