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轻,要是朝廷真心要把这件事追查到底,对他的影响其实最大——燕山刚刚平定,民心不稳,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掀起风波,这时候燕东地方需要一个李慎这样的人物才能镇得住,所以他因为“失察”而受的处分绝对比李慎的虚报来得重。而且,李慎才封爵不久,这时候朝廷也不可能严厉处分他——这样做无异于自打耳光,朝廷的颜面何在?只有自己在朝廷和兵部都没有什么根基和靠山,屎盆子不扣他头上,还能扣到哪里去?
商成唆着嘴唇不再言语。他刚才确实是动过把公文追回来的念头,但既然是追无可追,他也就不再在这事上多想,看张绍的神色惆怅中又带着几分戚苦愤慨,就一面在心里筹划着如何补救,一面安慰张绍看开点,事情不一定就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张绍羞愧地说:“说起来这事也怪我,我该等你回来再发公文的,是我贪功心切了……”
商成有点错愕地凝视了张绍一眼。怎么这样说呢?
张绍更惭愧了。他是商成在军务上的副手,按朝廷制度是不能直接向上三省递送公文的,但是接到李慎的军报时商成还在外地,为了贪图那点子报捷的微末小功,他就越职擅权了一回,谁知道最后竟然会落到这么一个结果?当然,这样做的不仅是他一个人,陆寄他们也各自背着商成向朝廷呈文报喜,称燕东匪患已经干停戈止烟消云散云云。陆寄还让卫牧府以卫署的名义向全卫各州县发了文告通报这个喜讯。
商成这才明白他在祝县时看见的剿匪喜报是怎么来的。怪不得他当时看见衙门在县城告示栏上张贴的文告时就感觉到有点别扭,现在才想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明明是提督府晓谕全卫的告示,落款处却偏偏钤着卫牧府的印。
他并没有因为这个事而过多地责怪张绍。他能理解张绍当时的心情。谁不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呢?就算是陆寄这样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不也一样为了抢点功劳而把自己这个提督忘在一边吗?何况,张绍听说事情可能有差错之后首先做的并不是想办法把真相掩盖起来,而是跑来向自己汇报,这也能说明很多东西。
商成让张绍先坐下,又给他倒了一盏茶汤递到他手里,首先夸了他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然后对他说:“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再是担心也没有用。何况有什么好担心的,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