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才挤出了人群,在一户什么人家的照壁边寻了个地方站住脚,张着眼睛四面八方地找段四。可向东望是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向西望还是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十里长街华光映照如同白日,潮浪滚滚市声鼎沸人不能驻足,他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找到自己的侍卫?
看来他和段四他们是彻底走散了。
走散就走散吧。这是京城,既没什么人认识他更不可能有人想害他,段四他们没跟在身边,他正好落个自由自在,借这个机会仔细地瞅瞅上京。至于他不记得回驿馆的路——嘿,鼻子下面就是嘴,他不认识路,难道还不知道找人打听?
不过他也不好就此丢下段四他们不管。要是段四找不到他,回去要挨包坎和苏扎的骂不说,说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乱子——堂堂燕山提督从宰相家出来就不见了,这消息还不把平原府折腾得鸡飞狗跳?所以他干脆就站在这照壁边等段四他们找过来。这地方地势比周围要高一点,府门前有四盏大灯笼,照壁前又立着一座火把山,光线十分充足,只要段四他们稍加留意,就一定能看见自己。他干脆学着周围的人,也把手统在袖子里,绕有兴致地看空地上几个小丫头大姑娘卖解——就是耍杂技。
顶碟、蹬缸、绳技、凳子楼,一连四个节目都很常见,周围的看客也打不精神,来一个人瞧一眼撇撇嘴走了,来两个瞅两眼再撇撇嘴也走了,四个节目演完,周围本来就不多的看客倒走了小一半,喝彩声更是稀稀廖廖。商成也看得没精打采,眼瞄着另一头围得密密匝匝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的一个场子,思量着到底换不换个地方。
就在他犯犹豫的时节,一个黄毛小丫头端着个筛箩,没说话先给他行个礼,然后才低着眉脆生生地说:“谢贵人赏钱……”
商成咧了咧嘴。四个节目都不出彩,缸掉了两回,凳子楼才叠三层,就这点技艺还要赏钱?心里嘀咕,他的手还是伸进怀里掏荷包。可这手伸进去就再也拿不出来。
他兜里倒不是没钱。前一晚郭表和两个当初在莫干认识的军中同僚来找他吃酒叙旧,酒酣耳热又不稀罕上街花里胡哨,郭表提议耍钱,四个人就干脆拽开桌子玩扑戏。扑桌上郭表的勋衔最高,耍钱的手段也是最高,三色花、四色花、五全色、荷满……要什么有什么,把把都是大吃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