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等干枣莲子发润的时候,潘涟把话题转到商成身上。他问道:“你这次是进京述职的?”
商成点了点头:“是。”他这次进京并不全是为了述职。可军事方面的事情是绝密,潘涟既然没有参与几天前的中枢会议,那他显然不能告诉潘涟;就算潘涟还是吏部侍郎,他也不能说。
“来多长时间了?”
“今天是第十天。”
“已经一旬了。”潘涟说,“已经见过汤相和张相了吧?”
商成又点了点头。
“陛见过了?”
商成摇了摇头。
商成进京一旬都还没见着圣上?潘涟惊讶了。历来北边卫镇的提督回京述职,圣君都是在三天之内召见以示荣宠,这是从高宗皇帝起就形成的朝廷惯例,怎么到了商成这里就被坏了规矩?一瞬间他脑海里就闪过无数的疑问。是因为商成只是个假职提督么?这不可能。假职提督也是提督,一样担负着卫戍燕山屏障中原的重任,商成和别卫的正职提督同样是大赵柱石,圣上绝不可能厚此薄彼!是因为商成的相貌?那更不可能,皇帝还没昏聩到那种程度!要不就是有人进了谗言?这倒是有可能。可问题是商成崛起的时间很短,又从来没出过燕山,他还能和谁结仇?又有谁会去得罪一个十有八九就是下一任燕山提督的青年将军呢?
一连作了七八种设想,个个都有说不过去的理由,潘涟索性也就不想了,干脆问商成道:“你请求陛见没有?”
商成笑道:“我在掖门递过两次牌了,不过都没见上。”他请见了两回,两回都被内廷挡回来,理由都是东元皇帝因为“龙体欠安”所以不能“君臣相见”。一边是进京当晚皇帝就急忙差人来召,一边是连番地拒见,这前后的反差也实在太大了;而且拒见的借口又是如此随意,这就让他实在有点闹不明白皇帝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另外据他所知,几个南边回来述职的官员在离京前就是“陛辞”了的,泉州船舶司还是市易司的一个什么官,还被皇帝指名召见。对于东元皇帝的这些做法,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只好把这归结于他常常在小说上看见的一句话——圣心难测。他甚至想,这大概是古今中外做皇帝的人都无师自通的一种本事吧——皇帝嘛,总得保持那么一点神秘感,要不然谁还会怕他们呢?
潘涟不说话了。作为回京述职的臣子,也只有两次请求陛见的机会,要是内廷接连不许,再请见就是“悖妄”了。看来圣上确实是不想看见商成。就是不知道圣上不喜欢这个青年将军,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思量着,他安慰商成说:“这回不能陛见就不陛见吧。见不见得就一定是好事,不见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坏事,只要你在燕山实心做事,总会有被圣君所见的那一天。”不过他看商成提到这事时,脸上好象也没几分失落或者失望的神情,就又问道,“那你预备什么时候回燕山?走的时候帮我捎点礼物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