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过了。”
“哦……”女子在门外答应了一声。她又问,“那,那……您现在歇不?”
“不忙。你再去拿盏灯过来,我要收拾些东西。”
女子把外屋的油灯拿进来放在炕桌上,又从围裙里掏出火镰火石打火。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本来很简单的一件小事,她笨手笨脚地就是做不成,把火镰火石叩得哒哒响,闪闪的火星子乱蹦,浸过油的火绒偏偏就是点不上。石头忍不住都想说道她两句;但是看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额头上似乎也急出了燥汗,又把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他叹了口气,从她手里接过火镰火石,自己打火点燃了两盏油灯。他把火头挑亮,默了一会,问那女子:“你爹吃过药了?”
“哎……”
“他歇了没?”
“歇了。”女子再点了点头。她有点茫然,不明白石头怎么会突然问起她爹的事。她也不敢问。她连抬头和石头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就会低头站在脚地上,局促地手脚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她似乎忽然醒悟过来,急急忙忙地说,“啊!您,您要找他有事,我这就去把他叫醒!”
石头摇了摇头:“不用叫他。这事和你说也是一样。”
虽然说了有事要和女子说,但是说完这句话之后,石头却良久都没有说话。他拧着眉头,目光凝视着跳跃的火苗,手里捏着个薄铁片翻来覆去地摩挲。这是他今天才去卫府换领的腰牌。他已经交卸了提督府的差事,就要去燕水的骑旅报到。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我明天就要离开燕州……”
“哦。”
“很可能就不回来了。”石头又说道。他要去的是骑旅的主力营,也是明年春天大军先锋的先锋,千里转战,能不能有命活着回来,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可这些话没有必要对一个陌生的女子说。他现在想说的,只是对自己请来的这父女俩的一点安排。
女子支应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石头把炕头的一个包裹打开,取了四串钱放在炕桌上:“这是你父亲这个月的工钱……”
女子把头埋得更低。她的脸庞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听了石头的话,现在看起来就更加地苍白。她说话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楚:“……没,没那么多。我们才来大半个月;我的吃住也在您府上,您,您……”她咬着嘴唇再也说不下去了。
石头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他当然知道不用支这么多工钱。但是他同样知道现在这个时节找份差事更难;尤其是她爹还是个病恹恹的身子骨。他盯着包袱里剩下的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