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假如不是黑水城的兵,难道是大腾良部和完奴儿部派来的援军?既然大腾良部和完奴儿部都派了兵,那阿勒古三部会不会也有动静?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这五个突竭茨部落合在一起能派出两万多人马,几乎就是赵军人数的两倍;再加上莫干方向的敌人,总数或许能突破三万。赵军连后勤辎重都算上也不过一万四千,以万四对三万,敌人还占着地利和人和,天时也不尽在自己一方,这一下力量对比悬殊,攻守之势必然逆转!刹那间他的脑海里就闪出一个念头:难道说前年的莫干大败,今天又要在鹿河之畔重新上演?
总是一副对什么事都不在乎模样的郑七,被他的大胆假设给唬得脸色都变了,默了半天才吃吃艾艾地说:“不,不得吧?大腾良部和完奴儿部,不、不是被西门胜牵制在枋州方向么?”
孙仲山眯缝着小眼睛,咬紧了牙关说道:“枋州的卫军剩的不到十个营,还要驻防那么多州县堡寨,就算西门胜是个巧妇,他也做不得这无米的炊事!就怕他虚张声势过了头,被突竭茨人觑出破绽的话,不单是枋州难保,只怕、只怕咱们……”话说到最后已然说不下去了。
他的每句话都象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边,听在郑七和孙奂耳朵里,却不啻于一声声的炸雷。
“遭娘瘟的,这下事情怕是要麻烦了!”孙奂捏着酒葫芦喃喃地说道,“枋州不保的话,燕州也要跟着完蛋。燕中完了,李慎在东边打得再好也是屁不值当……”
似乎是要映证他的话,河对岸顺大军践踏出来的泥道蹿过来几匹健马,飞一般地直驰到河边兵民拥挤之地。马背上的骑手也不下马,在桥边兜了两个圈子,看过不得桥,呼哨一声就都纵马跃进了鹿河——旁边人还呼喊制止都来不及——披水踏浪还没走出两丈,就有两匹马先后摔在水里……十几丈阔的鹿河,前后摔了六匹马,最后只有一匹马艰难地爬上北岸。马背上的骑手根本就对箭步蹒跚的马匹不理也不顾,马鞭子挥得啪啪乱响,一个劲地只管催促,最后连辕门的值勤军官都看不过眼,紧跑几步上去劝阻。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说了句什么话,那军官突然扭身就朝辕门跑,一边跑还一边挥手乱咋呼,不留神脚下一绊,当场就摔了满脸泥。可他连脸上的泥都赶不及抹一把,跪在泥地里还在扯着嗓子吼……三个人坐的地方离辕门有段距离,随风飘来的喊话也听不大清晰,不过士兵们手忙脚乱清理通道的情景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辕门外的几道拒马才刚刚隙了一条缝,半身湿淋淋的骑手就强赶着马硬挤进来……三个人对视一眼,心头同时冒出一个看法:事有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