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没有?”
“不是负伤!是被河里的寒气噤着了!”包坎瞪了那个端州军官一眼,很有些佩服地说道,“河上的浮桥人多,马匹过不来,这几个端州来的弟兄心狠,都是骑着马从鹿河里过来的。”
“几个?——其他的人在哪里?”
“全摔河里了。”包坎说。但是他马上补充道,“都救起来了。遭他娘的,摔河里的才六个,跳河里救人的起码有六十个……”看商成的脸色有点不善,他也就没再说下去。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白痴下的狗屁军令,说什么白酒祛寒袍泽情深,凡是跳水救人的都赏两葫芦白酒,结果为了争救人的功劳,跳水的差点没先打起来。落水的几个端州兵更惨,没被河水冻死,倒是差点被搭在身上的十几只手给掐死……听说几个端州兵都没大碍,商成这才放心问道:“你是李慎将军派来的?”
“是,是……”那个端州军官说话时还在不断地打冷战,牙齿扣得啪啪嗒嗒,吐字都不清楚。“李、李……李将军……将军……”
包坎在旁边说道:“知道是李慎……将军派你来的!大将军是问,李将军的公文,在哪里?”
端州军官哆嗦着手想去怀里掏摸,可胳膊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包坎从他怀里摸出个小小的白布口袋,问道:“就是这个?”
“是,是是是是……是的……”
商成接过油纸包,也不避讳旁边有人,两把扯掉扎口袋的细绳,一边掏信札一边问:“李将军有什么口信没有?”
“有,有,有有……”那军官还是口吃得厉害。段四聪见那军官冻得说话都不流利,几步冲出去,片刻就提着个葫芦跑回来,也不管包坎在旁边嚷嚷“别把他灌醉”,已经捏着军官的两腮灌下半葫芦酒。转眼时间,那个端州军官立刻就从额头到脸颊再到耳根,处处烧得通红,翻着白眼盯着帐篷顶,喉咙里咯咯作响,只说了一句:“李将军说,说,说……夫人去,当归,当,当归……归……归……”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已经声若游丝难以分辨,突然手一摊脚一直,头也当即耷拉下来,随即就是呼噜呼噜的鼻鼾声。
包坎气急败坏地揪住段四破口大骂,唾沫星子直接喷了段四一脸:“遭你娘!看看你干下的混帐事!夫人,夫人跑了当归!我——你看看!看看!我让你少灌两口,你耳朵长屁股上了,就没有听见?”
段四也知道自己办坏了事。他一声都不敢辩解,耷拉着脑袋任凭包坎臭骂。
商成却已经全然听明白了李慎捎来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