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大将军一句话的事……”他喝了两口水,对旁边的小官说,“杨主事,还是你来说。”
那位杨主事本来就只在座椅里沾了一点边角拘谨地坐着,常秀一招呼,他马上站起来。商成又招呼他坐下,说:“就坐着说。到底是什么事,让两位亲自跑一趟?”
杨主事大约没见过他这样不讲官中规矩的要员,先瞥了一眼常秀,见常秀低头喝水没什么反应,又看商成的神情不象是客套,眼神也很和善,便拱手道:“下官工部京畿小洛大坊的主事杨衡,谢商督帅允座。”这才拘束着在椅子上重新坐了。
商成在座里随便拱下手还个礼,就看着他,等他说话。
“……下官也是常大人到燕山公干的随员。”杨衡说。他又看了一眼常秀。他职低言轻,面对商成这样的方面大员,有些话根本不好说;况且商成还和他此次要经办的公务有很大的关系,就更不知道如何张口。常秀明白他的意思,就替他引出话头,笑着说道:“子达,屹县霍家的酒场,你知道吧?”
商成点头。
“那子达必然也知晓,如今在中原和上京,霍家酒场酿的白酒卖得火红热闹的事吧?”
这事商成知道。虽然他没时间和心情去关心霍伦的买卖做得怎么样,但是从霍士其再没替霍伦讨官来看,白酒生意应该是非常不错。别的不题,仅仅是燕山卫府,从去年冬天到现在,至少就从酒场里买了五万斤白酒。单是卫军就需要如此大量的白酒,还要供应燕山各地,还要销往中原,只怕霍伦的酒场早就不是当初四口大锅蒸酒的场面了。
“督帅玩笑了。您大概也有很长时间没回去霍家堡了吧?”杨衡陪着笑说道,“霍家大酒场便设在霍家堡的姑娘河边,仅是作坊的占地就至少有二十亩,每火出酒时,沿河十几里都能闻到酒香。来往的客商都说,普天下酿酒作坊,霍家的位置至少在前三甲。”他三四天前才从屹县回来,对如今霍家堡的情形十分清楚,仔细地把集镇上酒香弥漫客商云集的场面述说了一遍,末了说道,“下官在工部的时间久,因为公干也到过不少地方,可象霍家堡这样的边陲小镇居然有中原一般的繁华景象,却也是在燕山才得首见。”
商成一听就知道了,这是隐晦的恭维话。霍家堡那么大点的小镇子,只有几家旅店和酒楼,比燕州城外的界牌集都差着一长截,拿什么去和中原比繁华热闹?但他还是很高兴,顺手替常秀和杨衡添了苦茶水,笑着问:“杨主事有什么话就直说。我知道,霍家酒场的客商多,腰包一个比一个鼓,来头一个比一个大,所以虽然你们是工部的人,但想插队多装几车酒的话,怕是很难。这样,你们急需白酒的话,我这就给你写张字条,先从军需中划拨。要是想插手到白酒的生意里,我和酒场的主人关系也亲近,完全可以从旁边替你们递几句好话。只是酒场在中原各大州县都有老主顾,你们急忙插手的话,怕落个与民争利的名声。”常秀他们是工部的人,他就没提加征酒税的事。据他所知,户部已经两次差人稽核过霍伦酒场的帐簿,准备单独开征白酒税,是霍伦请托了张绍和卫府出面,才以酒场支应军需负担沉重的名义暂时躲避过去。但这种避税的办法显然不可能长久。他估计,户部绝不可能放过如此厚利的白酒,很快就会厘定专一的税率了……杨衡苦着脸叹了一口气,说:“督帅所虑极是。我们工部也是遇到这个问题。与民争利的事,我们也的确做不出来。所以才想请托督帅出面,看能不能采取一个变通的办法,让霍家酒场把酿造白酒的工艺献给朝廷。”
商成惊讶地张着眼睛看着杨衡和常秀。工部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想着让霍伦缴出白酒工艺?这哪里是与不与民争利,这简直就是明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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