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二丫说。前几天,孙仲山回到燕州,她就和月儿拿了几张海图,有泉州到真腊的,也有真腊往西去的,胡乱打散了交给孙仲山,让他去找真芗辨别真伪。真芗已经确认了真腊东边的海图;西边的海图他没见过,所以就没有肯定。不过真芗确定这些都是海上舆图。他还告诉孙仲山,这些图多半是出自波斯人之手一一图上的“蚯蚓”很象他在上京见过的波斯文。她还告诉父亲:“三哥已经写了书信,让咱们在上京的分号尽快请个精通波斯文字的通译过来。”
霍士其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很赞赏地看着二丫。看来在燕州的这一年多,二丫也很长进,不再是当初在霍家堡的那个疯丫头了。眼下这女娃做事很有分寸,思虑也很是周到,比她娘和她姐都稳重得多。最难得的是这份眼光和果断,比不少男子还要强似几分……他让二丫把舆图都收起来,问她:“这图怎么来的?”东西是好东西,可要是来路不正的话,这门生意还是不能做。
“天上掉下来的。自己送上门来的。”二丫笑嘻嘻地说。
她把海图小心翼翼地收拾好,叠成方方正正放回自己的荷包里,这才给父亲讲这图的来历。
燕州城东有个姓丘的人,前几年跟人跑去南边学着做海上的生意,结果船一下海就遭遇了大风浪,本钱赔个精光不说,最后连返乡的路费都凑不上。这人心高气傲,见不得周围的人对他冷言冷语,更做不出沿街乞讨的卑贱之事,心头一发狠,就把自己典卖当海船上作杂役,随着海船漂泊到了真腊。谁知道时来运转,他居然在真腊遇上了一位贵人。那位贵人是极西万里之外的大秦国辅国公兼吏部尚书的嫡长女,本来是随父亲到真腊拜会真腊国皇帝,结果一行人在真腊国都郊外遇见强盗拦路打劫,几百人刀枪并举,把小姐和她父亲的马车团团围住。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那个姓丘的恰好由此路过,他路见不平便拔打相助,站出来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说得一众强盗放下屠刀真心归服。于是这位大秦国的小姐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对他一见倾心,非得下嫁与他不可……霍士其听她越说越不着边际,到后来已经彻底成了唱书中常见的才子佳人故事,忍不住笑着打断她的话,问道:“这是姓丘的自己讲的,还是你编造出来的?”
二丫恼恨地啐了一口,说:“我没事做,去诋毁他干什么!”
这时候大丫已经把父亲换下的几件衣服都洗过了,正一件件地朝房檐下的晾衣杆上搭。她忍着笑替二丫作证明,故事都是那姓丘的自己亲口说的。她还说,其实早在年前就有人在拿姓丘的事当话题,只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大秦国的小姐,而是真腊国的一个士绅家的女儿。很显然,地主肯定不及公爵气派,地主的女儿也绝对比不了辅国公家里的小姐,而区区真腊一个化外蕃夷小邦,也赶不上几百年前就上了史书的大秦国,于是故事就渐渐演变成现在这付模样……霍士其笑着问道:“姓丘的最后答应娶大秦国的小姐没有?”
“没有!”二丫说,“姓丘的自己说,他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所以他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还说,这份舆图就是那位小姐在他离开真腊上船时所赠,还说要在万里之遥的大秦默默地等候他一辈子。”边说她边撇嘴,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