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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人沮丧的是,他的所有这些看法和推断,全部都是建立在他对突竭茨人和东庐谷王的了解与分析上,缺乏有力的事实来加以证明,也很难让别人接受。
他需要寻找到一个能够让别人都接受的方案,需要一个确保燕山无虞的方案。
他愁眉苦脸地思索着。在不知不觉间,盏里的酒又被他喝光了。
这时候,有人过来了。是兵部侍郎真芗。他坐到歌伎真奴让给他的座位上,看了看商成的脸色,笑着说:“守着两位佳人,你怎么还一个人喝寡酒?”
商成没接这个话茬,从桑秀那里接过酒壶,给真芗满斟了一盏,揶揄他说:“你不和常文实斗令了?”
真芗豁达地一笑:“不斗了!常文实名不虚传,我才凑出一支,人家都做了七八支,这令没法斗。”商成莞尔笑道:“常文实当世才子,文章诗令都冠绝天下,你和他斗令,输了也不冤。这样,回头我就让人在这大堂里立一屏风,屏风上只写一行字:‘关中真芗,与濠州常秀常文实斗令于此。’如何?那就更不冤了。”
真芗仰起头哈哈大笑。桑秀和真奴也被商成的话逗得掩口胡乐。
真芗放下盏,这才打量了商成背后的两个歌伎一眼。胡女桑秀他早就认识,在上京时便见过两回面,很是赞叹这女子的唱书高腔和鼓技。这女子和商成的瓜葛传闻他也听说了,要是私府相晤燕饮,少不得要打趣商成两句,可如今是大庭广厦众目睽睽,想恭维贺喜也无从谈起,只好胡乱寻个理由强劝着商成独自再饮一盏一一总是贺过了不是?另外一个歌伎他便无从认识了。看一眼真奴额上的梅花妆,又扭脸在桑秀额头上也望一眼,见桑秀额头同样是五点梅花,笑吟吟地自酌半盏蜜酿三日香,诵道:
“寒梅恨岁迟,素艳只向春。”
商成在文学上的见识实在有限,诗歌中的经史典故稍微生僻罕见一些,他便是俩眼一抹黑。听真芗诵罢,琢磨一下完全不得要领,更不知道这是哪朝哪代哪个诗人的作品,就问他:“什么意思?”
真芗一笑不答,饮尽盏中酒,望望桑秀瞧瞧真奴,摇头咂舌地叹气说:“可惜,真是可惜了。”说着便站起身,“我去和陆伯符喝一盏。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商成一把拽下他:“什么‘今日一别何日再见面’,你说话都不脸红?这话留着明天早上说!明天你们才走,我和陆伯符肯定是要送到十里亭的。”他把真芗按到椅子里,说,“别忙着走,我有个事问你。”说着,回头朝两个脸上红扑扑的女子挥了下手。“我和真大人扯几句淡,你们女娃可不能听。”
等她们退开几步,商成才问道:“我和张绍给朝廷发了几份请求增援的公文,这事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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