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庐谷王,因为在《方略》里已经有很清楚的描述,所以商成就没有再进行赘述。而且,因为战略意图的顺利达成需要的先决条件异常繁多又错综复杂,很难在一份简短的草稿中进行详尽剖析,所以商成就把是否执行战略意图的决定权交给在前线指挥作战的人,在《方略》中,就用“一切以临战指挥将领的个人判断为准”来一言概括。
徐侍郎微微颔首。商成说的不错,现在不是燕山卫想不想主动出兵,而是形势逼迫势非得已。眼下燕山外有强敌内无援军,无论全面防御还是重点防御都不能确保三州万全,如此艰难局面,不主动出击的话,损失很可能还会更大。
但他同样是进士出身,能理解商成他们的用心和苦心是一回事,数十年的风霜经历和仕途磨砺,使他在思虑难题却难免有些患得患失,忍不住就问道:“燕督,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我看这个方略的各项举措,牵扯到燕山渤海定晋三卫,算上可能参战的渤晋两卫,需要几近十万人参与,如此大的规模,如此繁多的事务要协调,还要保证各部守默契步调一致,才能保证方略顺利执行一一实话说,这很难。”他走到舆图前,指着燕东端州再进草原到白澜河谷一线。“特别是这一路兵变数最大。力量远逊对手不题,仅仅是个打轻打重的事,就很要花费一番心血。打狠了难免会撤退不及自身陷入被动,打轻了又不能诱使东庐谷王上当,撤退过快要引起敌人警觉,撤退过慢又可能被强敌纠缠环绕一口吞下一一”他在舆图前来回踱了几圈,思忖了再思忖,终究还是束手无策,长嘘一口气喟叹道:“难啊,太难了!”
兵部尚书缓缓点头。细看《方略》,在燕东作战的虽然是偏师,可却是整个战事中画龙点睛之关键,偏偏又是这里的彼此力量最为悬殊,战事发展也最难预测,稍有不慎就是满盘负尽。到时不仅偏师不能保,敌人挟胜尾随入燕的话,燕东也是危在旦夕;若是再被东庐谷王借故唐驿道绕袭留镇,燕*留镇大军就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真有那一天的话,燕山的局面必然糜烂不可收拾,连中原和上京也会震荡……他思虑太深,忍不住就喃喃自语道:“本朝上将之中,能打此战者寥寥,除非……”
“除非是老杨度!”徐侍郎接过他的话说。
兵部尚书点了点头。能打这一仗的,也只能是老扬度了;其余将领都难堪此任。萧坚用兵稳妥谨慎,擅长以势压人,而同为上柱国封爵开国公的杨度却不同,这人敢力战能周旋,战前能料敌筹谋,逢变能临机果断,最擅长的就是打白澜河谷这种巧战,让他去燕东是最最恰当不过。可是老杨度在前年北征中,为了军事上的安排与萧坚几番口角争执,最后还为莫干大败背了些冤枉过错,一怒之下就称病回家,再不过问军中的大事小情。这个人连南征主帅的位置都不理会,怎么可能去燕东?再说,一个上柱国去了燕山,商成怎么办?要知道,就在三个月之前,商成离国公的封爵也就是咫尺之遥,倘若不是李慎被鬼迷了心窍在燕东倒行逆施,单凭了白狼山的战果,商燕山晋上柱国封国公,那是绝无争议的事情……商成说:“燕东白澜河谷一战,我去打。”
兵部尚书和徐侍郎的眼前同时一亮。商成亲自领军去打白澜河谷引突竭茨人入彀,那还需要担心什么?至坏也不会伤动燕山筋骨。不过,他们还是有点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