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从娘亲那里出来时,半路上遇见他。他亲口说的,准备为王义保媒。”陈璞呆着脸说道。其实她六哥还说了一些别的话,但她觉得在南阳面前提这些没意思。她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她六哥的那些恭维奉承话一一听着就教人恼恨!
南阳不说话了。陈璞也不说话。成都王要出来保媒,这分量就完全不同,而且意义也不同。皇子中,她们的父亲最器重太子与成都王和济南王。如今太子病重,谣传能不能熬到明年春天都是两说。据说太医院正在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挣扎过完明年二月。明年二月初三是父皇五十整寿……
南阳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替妹妹想出一个主意。她斟酌着辞句说:“要不,你把这事告诉,告诉……”她不知道该怎么讲。她觉得,她突然间想出来的完全是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坏主意。但除了这个人,她实在是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妹妹化解眼前的难题。可这话说起来真是太难以措辞了,所以她支支吾吾地说,“……告诉,写信告诉那个诸葛亮?看他能不能帮你出个什么主意。”
“谁?”陈璞诧异地问。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南阳低着头,一只手胡乱指点着,说:“就是,就是上回那个诸葛亮。一一燕山那个。”她生怕自己心里打的小盘算被妹妹觑破一一她想再“偷”一回信。就连手卷的名字她都想好了,《再与大将军书》。当然,她还有另外一份心思。自从七月间攸缺先生回转燕山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她还趁陈璞来她这里时,找着由头问过。起初陈璞告诉她,先生是在燕东指挥作战,她也信以为真。可是前月燕东报捷时,她找着战报从头到尾看了无数回,就是没看见先生的名字,这让她不由得不起疑心一一难道先生不在燕东?可是黑水城大捷为什么也没有先生?两次回京她都想去打问一番,但又害怕被人误会了先生,所以才把事情一直憋在心里。现在,她终于可以拐弯抹角地打听一下了。
陈璞“哦”了一声。她知道南阳说的是谁了。她摇了摇头,顺口说道:“不行。这事怎么能说给他知道?况且,就是能说给他,我也不能说。商子达还在养伤……”
“他在养伤?”南阳惊讶地瞪大眼睛,问道,“他负伤了?是怎么伤的?”
“七月里他回燕山时,在枋州坠了马,头上受了重伤,所以就在枋……”陈璞猛地停住话。她一直对南阳隐瞒着商成坠马的消息,就是不想教南阳懊恼后悔,哪知道今天一不留心,还是把事情给揭了出来。
南阳张着嘴,楞楞地看着陈璞。她不相信!她绝不相信!他怎么会坠马呢?他怎么能坠马呢?她被这个噩耗惊吓得魂不附体,脸色就象庭院里的雪一样苍白,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她的模样把陈璞吓坏了,还以为她被魔怔了,赶不及喊人就连忙要朝她嘴里灌茶汤。结果大半盏茶汤都洒在南阳的颈项和裘袄上。但南阳好歹是清醒过来。她一下就抓住陈璞的手,急惶惶地问道:“是我送的那匹马吗?”
“……不是。”陈璞说。她说的是实话,摔商成的的确不是南阳送的那匹马。
但是南阳不相信。要是商成摔马和她没关系,那陈璞为什么还要向她隐瞒商成坠马的消息?
“……郭表看你送的那匹马神骏,就和商子达换了马,结果……”
南阳慢慢松开了陈璞的手,呆呆地坐进座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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