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月里燕州城里传言在哪个驿馆里与你私会的那个桑秀。”这消息是在他离开燕山之前传扬出来的,所以他也听说过。但他并不信实。他想,以商成的地位,漫说是喜欢一个教坊里的女人,就是想讨几房十几房的姬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他用得着如此鬼鬼祟祟?
商成咧了下嘴,说:“她在我燕州的家里。”
王义惊愕地望着他。就是昨天偶然听说商成在枋州坠马一事似乎与南阳公主有点关系,他都没这么惊讶。闹半天,商成竟然真与那个胡姬有瓜葛!他不会真在什么驿馆客栈里私会那个秀娘子吧?应县伯喜欢个女人还得偷偷摸摸,这要是传扬出去,怕不把人的大牙笑掉?
商成嘟囔了一句粗俗话,恨恨地说:“都是郭表那混帐搅出来的破事!”
“郭表搅的事?奉仪他做什么了?”王义惊讶地问。
商成不耐烦地说:“他吃饱了撑的!他把桑秀和,哦,还有个是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好象是叫真奴。嗯,就是这名字!他把这俩女娃悄没声就送到我家里……”他黑着脸,把事情三言两语大致地说了个过程。这事不提就罢,一提他就是满肚皮的火气。他郭表既不是街道办主任也不是工会主席,天天吃撑了无事可干就去相他的大宛马啊,怎么就惦记上说媒拉纤的营生?特别是想到郭表在燕东无缘无故地耽搁五天的时间,然后一头扎进东庐谷王布设好的包围圈里,搞得到现在生死不明下落不知,心头的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嘴里便乱嘈嘈地胡骂道:“说起来郭表那混帐也是个正四品的上将军,可他那点破烂本事都没办法说,提起来就教人伤心。其实,我也知道出兵牧马的事指望不上他,所以他天天相个马斗个鸡地不务正业,我也不想理他。可他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别人的口袋阵都露了马脚,他还闷着头一个劲地朝里面钻,这般了不得的本事他到底是跟着谁学的?你说,他除了会趁天黑朝别人家里送女人,他还会点什么?我都不知道萧坚早前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了。谷实也是眼睛瞎了,眼巴巴地把个女儿许配给他!”
他能指名道姓地把郭表一通臭骂,王义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接话。再加商成不仅把郭表贬低得一无是处,顺口还在萧坚和谷实的脸上抹了一把灰土,他就更不敢插言。他还不能劝;上柱国点评军事,他一个从四品下的明威将军连插嘴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只好一脸肃然端坐在座椅里听着。在阁室里听候差遣的纤娘子与两个使女更是屏声静气缩在门边屋角,仿佛就没她们三个人一般。
好在这时候酒馔送上来。纤娘子领着使女埋着头布菜肴,王义就借着商成停话换气的机会,一边给他斟酒,一边问道:“我在兵部听说,别人都认为郭表已经殉国了,惟独你断言他或许还没有战殁?”
“我没断言他是不是还活着。这种事没人能断言。我只是说他‘陷落’。”
“你有凭借吗?”
商成把盏与王义碰了一下,呷了一口酒,说道:“说不上有凭借证据。郭表去燕东时,为了教东庐谷王相信我军的主力在燕东,当时带了我的提督大纛。他中伏时亲自带着郑七骑旅断后,大纛也必然与他一起。”商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