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教他每天啥事都干不成不说,还得好茶好饭地款待。他实在是怕了李定一了。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来找真芗,看能不能让兵部从哪条砖缝里扫点铜渣,胡乱丢给李穆应付了事。
真芗听他把事说完,手一摊嘴一咧:太史寺想造观天仪,兵部凭啥出钱?
这理由商成早就想过,所以马上就说:“观天仪也能在军旅里派上用场。”
真芗嘴巴一撇,显然是不相信商成的胡诌。他问商成:“你去太史寺看过那座浑天仪没有?”
商成摇了摇头。
“那东西是熟铜铸造,重三千八百余斤,当初铸出来就差点没能搬上天象台。你说的观天仪怎么也不能比它还轻巧。二三千斤的东西,怎么在军旅里用?”真芗说。他认定,商成这样做完全就是在帮忙李穆找兵部讹钱的。但是看在朋友的情面上,他就不提商成在军营里观测天象的狗屁理由了。
商成说:“咱们可以观天仪小型化……”
真芗一哂,假笑着说:“与天象有关的物事,再小它能小到哪里去?”
商成拿手比划一下单筒望远镜的长短粗细,说:“……就是这么个大小。”
“这是观天仪?”
“你也可以叫它‘千里镜’,叫‘望远镜’也成。”商成没好气地说。这真芗怎么就不能理解这玩意很有用场呢?至于它到底能派上多大用场,说实话,商成自己都不大清楚,因为他自己几回出兵也没用过望远镜或者千里镜。没用的原因很简单。无色透明水晶很少,再不就是大小尺寸不合,还有个原因就是燕山卫府不同意这笔支出一一磨两小片不知所谓的水晶就要一千多缗,这么大的一笔花销怎么做进支出帐簿?
他显然忘记了“镜”字的本来含义。镜者鉴也,通常情况下它指就是铜镜或者铜鉴,正面磨光发亮映照物事,然后在背后雕刻花纹鱼鸟,与他想要描述的那种作为光学仪器的“镜”完全是两码事。因此真芗更是觉得他是端着兵部的饭碗却在帮着外人说话,合谋起来讹诈兵部的钱。他下了逐客令:“那什么……我还有点事,要不你先回去,睡一觉等清醒过来再说?”他这已经是很客气了。要不是与商成有点交情,另外对商成也有点顾忌,换一个人来和他说这些,他早就一声不吭拂袖而去了。
商成也有点上火。不就是让兵部出点钱打发个无赖名仕嘛,多大的事啊,你真芗还要拿捏起侍郎架子?
他朝真芗的背影冷笑一声:“没有张屠夫,我还不信就非要吃带毛的猪!兵部不干是吧?兵部不干我找工部常文实去!回头做出好东西,你就找地方哭去吧!”
他心头有气,声音就难免大了一点,周围几个围庐里的官员都探头探脑地出来张望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恰好工部的围庐就在不远,毡门一挑钻出来个胖子,正是侍郎常秀文豪常文实。他也认出商成,胖脸上登时就满是笑纹,拱手说:“是子达啊。一一你找我什么事?”
商成进了工部的围庐把事情首尾叙说一遍,就问:“真芗没眼光,兵部不情愿掏钱投资,你们工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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