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性膨胀的有利武器。现在叶巡却脱离自己的文官立场,在正旦大朝会上公开宣扬什么天变不可怕,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都是在替东元帝维护皇权提供理论依据!他都不想一想,一个人做到皇帝这一步,他还怕什么?皇帝谁都不怕,就怕老天爷;要是他连老天爷都不畏惧了,那他还有什么事不能干,还有什么事不敢干?东元帝有了这条理论在手,即便不是如虎添翼,但从宰相公廨里分剥权利的理由却必然更加充分,皇城内隐藏的皇权与相权之争也必然更加激烈。就是这样一句火上浇油的话,张朴和几位头脑清醒的宰相副相还能不把叶巡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恨之入骨?
他抬起头,装做无意地看了一眼坐在御座上的东元帝。东元帝还是那副面带凝固笑容的冷淡模样,瞧不出个什么端倪。他又瞥了一眼张朴,却恰恰碰上张朴的深邃目光从叶巡身边扫过来,两个人的目光交触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各自转移。
叶巡完了!
商成在心头感慨了一声。看来这家伙肯定是因为拜相在即太过得意,所以忘记了形骸,连“天变不足惧”这种话都敢说。就凭这句话,估计叶巡这辈子也别想进宰相公廨,能不能继续保有户部侍郎衔都很难说。嘿,能凭一句话便得罪无数人,这种事大约也只有叶巡这条疯狗才能干出来吧!
他忽然想起来,“天变不足惧”这句话他好象在哪本书上看见过。说这话的也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但具体是谁呢,他有点记不上来……
一直到宴会开席,他都没记上来到底还有谁说过这句话。
宴会开始时很冷清,直到东元帝转到殿后脱点冠冕换了身平常的衣饰出来,紫宸殿上才渐渐热闹起来。等东元帝给朱宣他们这些老人赐下御酒御食,官员们便不再拘束在座位上,有趋到御座前向皇帝敬酒的,也有跑到别的座案上聊天说话的,还有的就在前排不拘谁的条案边搬了鼓凳欣赏歌舞,象常秀这种文声鼎沸的人物,更是聚在一起填令作赋。就是东元帝也受这种热闹的气氛感染,把朱宣他们几个老臣都叫到御台上重新摆布一桌酒馔,边吃边聊他们的话题。
等谷实向清河老郡王敬罢酒回来,商成也端起盏过去。在军中他是小字辈,座次排在他前头的六个人,有一半他都没有朝过面。他现在知道,这三个人都是宗室,除了清河郡王因为年龄太大早已经退出军旅之外,其他两个上柱国都在平原将军府里任副将,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不过,这俩人自授职以来就从来没到过衙门。
他先给清河郡王敬酒。老头倚老卖老,非逼着他连喝三盏,自己却只在盏边沾了下嘴唇;第二座的上柱国很客气,坚辞不肯受商成的全礼,喝酒也是商成喝一盏他喝一盏。第三座是萧坚,既是他曾经的上司又对他有提拔造化的恩情,没什么话可说,又是三盏;第四座是杨度,这个时候跑到了鄱阳侯谷实的条案边说话,所以商成就略过这一案到了第五座。等他与襄州王各饮一盏再过来找谷实敬酒,杨度瞥他一眼招呼也没打一个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谷实与他对饮了一盏,就拉扯着让他坐在杨度留下来的鼓凳上,一边帮他添酒一边问他:“后天你没什么事吧?”
“只要不是初四,我天天都没事。”商成笑着说。礼部知会过他,初四那天要随御驾到外苑射弓一一就是比试箭艺。
谷实也笑道:“初四我也一样,都得去拉弓卖力气……”他忽然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