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响,三个营第一排的士兵就踩着鼓点踏出脚步;第五个鼓点第二排的士兵也踏步前进;第九个鼓点第三排的士兵跟进……每隔四个鼓点就有一排计六十名士兵走出;而此时前面的士兵还在继续前进。直到倒数第二排的士兵也走出四步,鼓声猛地变得绵密难以分辨,而此时一千五百燕山兵已经列成标准的操演阵形。郭表的令旗一转,鼓声立时变为一长两短。“蓬,蓬蓬;蓬,蓬蓬”,战鼓催促之中,燕山士兵一营向左一营向右,中间五百士兵向前,眨眼就成了结成品字阵。令旗再动,鼓停锣起,咣咣咣的密碎短音里,一千五百士兵齐齐转身,眨眼就在刚才出发的位置再度结成三个密集的小方阵。随着鼓声变成两长两长,小方阵又化为十五个更小的方阵,随即是三十个更小的方阵,再以小阵为准化为三路纵队,前后参差错落鱼鳞般向前涌动;其间还由三路变五路,五路变横行,横行变两路……大阵化小阵,小阵合大阵,锣鼓交错号令起伏,士兵纵横来去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间或齐齐地爆起一声大喝:
“杀!”
恍似晴天霹雳般滚地而过,不单教人惊心动魄,更是使人豪气顿生!
皇城外的百姓只是瞧个热闹,皇城上的人综观全局,见燕山卫军军容整肃号令划一,却是个个都只觉得魂惊魄动心驰神摇。随着东元帝宣制教剩下的三个燕山营也加入操演,清河郡王也被激起了兴头,连旨都没请就蹬蹬蹬地跑出城,三步并两步登上点将台,夺了郭表手里的令旗亲自来指挥调度。
正如刚才人们在心里以为的那样,燕山卫军当下的练兵纪要几乎全是商成的倡议。但他说燕山的兵操练的好都是段修的心血,也不全是推功与人。他平日里既要操劳政务又要操心军务,很多东西都只能勾勒出一个大致轮廓然后就交给别人去参详布置。在练兵的事情上,段修的功劳堪称最大,如今燕山卫的练兵纪要基本上都是出自段修之手,不然的话,凭商成对《大赵水陆操典》的一知半解,还有对练兵诀窍的连猜带蒙,怎么可能练出眼前的这支威武雄壮之师?也正是因为燕山卫的练兵纪要是出自段修之手,所以从号令调度到步卒的禁令惩罚,处处都依足了水陆操典。因此虽然清河郡王抢了郭表手中的令旗,但这对广场上演武的燕山兵毫无影响,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进一退一聚一散全是根据鼓音锣声而来,至于是郭表指挥还是清河郡王调遣,他们毫不在意。实际上,他们在队列里也不可能去在意这些。当初抬臂摆腿踢正步时挨军棍受皮鞭的人可是不在少数,加时加练甚至负重跑圈饿着肚皮关禁闭更是人人都遭遇过,就是在队列中东张西望瞄一眼,被教官抓住不是臭骂便是拳脚一一这些教训实在太深了,深得已经完全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只要在队列之中,他们就只会去听军官的号令,只会去留心鼓声和锣声。至于其他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嘿,这些与他们屁都不相干!
三千燕山兵在城下结阵纵横,城墙上的众人早就望得眼珠子都转不开也转不动。就是张朴和东元帝,也是把扶着墙头上的青砖,把清河郡王刚刚念过的话一遍再一遍地念叨:
一一天下至强,无坚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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