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佃田的庄户,等货栈和客栈修好,就安排他们进去做伙计,所以只补了他们一些钱粮。修桥和起房子也要不了多少钱。连带着庄子里这些事情一起,还不到两千缗。”
“你哪里来的钱?你今年的正项钱粮不是都拿去借贷了么?”陈璞好奇地问道,“不会又是去……借的吧?”没等南阳答话,她又感慨地说,“你可真是舍得。……你这些庄户的运气真好,能遇上了你这样的好主家!”
“我哪里有那么好。”南阳笑着说,“我只出垫道修路的钱,这些院落房舍,都是各家各户自己出钱。”
此话一出,陈璞和田岫都觉得无法置信。她们都知道,工部去年在京畿左近试点新农具和新作法的时候,南阳最为热心,学得也最仔细,她甚至帮庄户们置办了新的农具。但是,即便新农具新作法再好,也不至于短短一季便使一个庄子上的人家家户户都富庶殷实到如此地步吧?
“不是的。我就是把修房子的钱粮借给他们而已,而且不收利息,分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偿还。”南阳说。
“那你可是要吃亏了。”陈璞替她姐作着打算。她觉得,借钱给人还不收分毫的利息,怎么算都是南阳吃亏。
“我也不吃亏。”南阳不同意她的看法,说,“庄子离客栈不过几步的路,往来的客商们投宿歇脚,说不定就会到庄里走一走看一看。见到庄子里既整齐又干净,比大集镇上的老客栈还强似几分,自然就能记住这个地方,下回路过时多半还会在这里歇脚打尖。我把钱借给庄户整饬庄子,亏掉的利息又借着客栈多挣的钱补贴上,两下里比较,其实我并不吃亏。事实上,我还占了些便宜。”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从月儿和二丫那里听来的道理学说给陈璞。一番话说完,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水。
陈璞听得似懂非懂,皱起眉头琢磨了半天,直到在南阳的书房里坐下,还是觉得不得要领,也懒得费心思,直接就问田岫说:“青山,你是经济之学的大家,我姐的帐算得对不?她真没吃亏?”
田岫点头说道:“小满姐说得不错,确乎是这样的道理。不过小满姐譬说得有些不清不楚。倒是应伯方才的那番言辞极有见地,倒是与我们工部的蒋抟蒋主事的意见相仿佛。前些天我去衙门里办事,正好遇见蒋主事……”正说着,门外有人禀告,商成的侍卫老刀赶到了,在大门外请见。千寻百觅的书贴就在眼前,陈璞哪里还顾得上和田岫说话,欢呼一声,跳起来就奔出门。不一时就拿着一幅长卷回来,人还在庭院里,已经听见她的嚷嚷:“姐,快来看,真是攸缺先生的真迹!‘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怎么样怎么样,不比你那卷‘滚滚长江东逝水’差吧?”又叹息道,“一一就是卷上的落款只有一句‘清赵藩正月廿三于京中’,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时成卷的!这个清州的赵藩又是谁?”说着话她已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