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认识的纷纷打听,认识的就在悄悄指点……
去东市的路上,田岫才想起来一桩事,就问陈璞,商成究竟落了个什么处分。
“差事和职务都被收了,让他回去闭门思过,等待朝廷的处分决断。”
“还有处分?”田岫惊讶地问。虽然她知道,商成的兵部侍郎和平原将军府指挥什么的都是虚职,平时也不用到衙门做事,只是干领一份薪俸而已;但怎么说也是个职务呀。既然已经撤职了,还要领受什么处分?
“估计是减封户。”陈璞不很确定地说。萧杨商严,大赵目前最能打的上将就是这四个人。萧坚、杨度还有严固,三个人都已经年过花甲,其中岁数最小的严固今年也是六十三岁,万一他们有点什么不测,大赵内外再出点三长两短的事,能派用场的就只有商成。所以朝廷不可能拿商成的勋衔和封爵作文章,只能通过削减他的封户来对他进行处分。当然,这并不是说大赵军中除了商成就再无别人。大赵披甲执锐之士数十上百万,真想挑选几个顶梁柱出来,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问题是,大赵正当壮年的将领不少,能够独当一面的却着实不多。要不就是没经过真正的战阵搏杀疆场磨砺;要不就是有明显的短处,或者能守不能攻,或者善步不善骑;再不就是有手腕却没手段,或者有手段却没眼光,抓不住战场上稍纵即逝的机会,白白错过取胜的良机……比如她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东元十九年草原兵败,大军刚刚退回燕山,商成就根据当时的战场态势分析判断出突竭茨人缺乏统一指挥调度,是在各自为战,并就此提出了一个轻骑迂回大纵深包抄的草原方略;结果被她否定了。后来大家才发觉,那是一个反败为胜的绝佳机会。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而扼腕叹息;她自己也是每每一想起来就懊悔得咬牙切齿……
陈璞和田岫说话的时候,商成和上官锐也在东一搭西一段地扯着闲篇。
东市离着皇城只有四五个坊,一行人都是骑马,这点路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到了临渊阁就更是简单,三位柱国上将联袂而至,别说临渊阁区区一座的酒楼,就是西苑这样的内教坊第一乐坊,也是要扫榻相迎的。
上官锐是这里的熟客,匆匆忙忙赶来的酒楼掌柜根本就不多余问话,恭恭敬敬地直接把四人引到三楼南厢,茶案边落了座再献上香茶汤,看上官锐再没什么吩咐的话,这才倒退着出来,叮嘱一句“速速去唤纤娘子来伺候”,又在二楼腾出三间雅室款待商成他们的随从。
商成他们在三楼的雅室极是宽绰,足足有两间半房大小,南北两边见缝插针地摆着几处造型嶙峋的盆栽树景,巧妙地掩盖住乌漆立柱;东壁挂着好几幅字画,笔迹龙飞凤舞,绘画水晕墨章,似乎都不是无名氏的涂鸦所作。东北角用两扇屏风围出一个角落,隐约能望见安置其中的条案矮杌,大概是乐师歌伎献艺的所在;西北角的大案上摆着笔墨纸砚,还燃着薰香,多半是为客人乘酒高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