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着眼睛,端着田岫双手奉给他的茶汤,愣了半天也没吐出半个字!
好在上官锐醒事,一头和陈璞说得热闹,一头也没忘记随时留心着商成,见他被田岫几句话便逼到了墙角,马上就伸出了援手:“大将军,望远镜一物在军事上能派的用场极大,无论是哨探侦察还是排兵布阵都有极大的用处。我有个建议,应当请朝廷将铸造观天仪的事务转交兵部!最好是直接便将铸造此物的作坊安排在澧源大营,与此相关联的官员、差员、人手都须当转为军职,与铸造相关的物什也当仔细造册登记转交兵部。”
商成暗暗舒了一口气,假装沉吟了一下,点着头说道:“有道理。这样,你来写个文字性的东西,我联署个名字。先递到兵部,不行就递去宰相公廨。想来兵部不会不给咱们俩这个面子。”
上官锐吓了一跳。他是真有想把望远镜的事情揽到兵部和澧源大营的打算。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仅仅是拿走望远镜的制作,不可能真正地保守住机密。真要保住望远镜的机密,就必须把玻璃的烧制也抓到手里。他盘算好了,用玻璃这个火红到烧手的物事,去勾起兵部与工部火并的心思,到时候玻璃归兵部,望远镜归澧源大营,兵部和澧源大营皆大欢喜!至于工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不过,想办成这件事肯定不容易。工部顶着那么大的压力,砸下那么大的财力物力人力去烧玻璃,如今刚刚见了起色,兵部就蹿过来想要摘果实,工部要不把兵部恨到入骨,要不把兵部朝死里咬,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他只是出个主意提个建议而已。他只要望远镜。哪怕两家打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最后玻璃归了别家,那也无所谓。可他听商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打算拖着他一起出头,领着兵部找工部打擂台。跟着商成闹腾他倒是不在意。商燕山是前脚顶了张朴和萧坚后脚就找杨度和谷实干架的人,扛上工部这样的的朝廷大衙门,哪怕不能获胜,自保总是没问题的。关键是商成还打算把事情闹上宰相公廨,他就不能不谨慎对待了。凭他的勋职,去宰相公廨的话基本上只用带耳朵,稍微重要点的会议大概连议事厅都进不去,只能在厢屋里等待垂询,这种情况之下,他根本帮上商成什么忙。商成肯定知道这一点,却还要捎带着他一堆儿闹腾,这其中的滋味就很值得琢磨了。该不会是商成在暗示自己什么吧……
商成哪里想得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上官锐就已经联想到十万八千里以外。他见上官锐低着头久久地沉吟不语,便说道:“你要不情愿写,我写也成呀!虽然我受了处分,明天开始就要在家闭门思过,可没说我不能写呈文奏疏。我写,你……”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陈璞。“……那就我来写,你和陈柱国在公文上联个名,这总该没问题吧?”
上官锐脸上的神情不变,心头却是在飞快地坐着判断。商成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在逼着自己表态?
陈璞本来还笑吟吟地听着他们说话,眼看着事情越说越真,田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