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办法。这些文卷基本上都是她在下衙以后整理出来的,因此很难说清楚它们究竟是属于公家所有还是她私人的。
看着田岫走到壁橱前取出几个匣子,杨衡和沈进都没有说话。
沈进看出来了,田岫这是在收拾东西。她收拾东西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一一她要离开工部了。至于田岫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工部,为什么会挑选在专利司即将设立之前的时间离开工部,这个问题还需要去问么?他咂了咂嘴,没有言声,但在心里很是替田岫感到不忿:遭娘瘟的,肯定是有人瞧上专利司司曹的位置了!
田岫拿着放笔记的匣子迟疑了一会,又把几个匣子重新放回去。
现在,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至少能够冷静地对待这桩事了一一至少看上去她已经变得冷静了下来。她回到桌案边,把书本和私章还有吏部的公文都放进公文袋里,朝沈进点了下头,便对杨衡说:“公度大人,我走了。”说完,和两个人拱了拱手,拎着公文袋提着雨伞就出了门,也不管那么多的同僚同事都在张望打听,昂然阔步地便走出了公廨。
沈进这才拉着杨衡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使坏?”
杨衡长长的一声太息,颓然坐倒在桌前的一张鼓凳上,默然半晌才幽幽地说道:“别问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田大人收起来的那封公文,真是吏部发下来的调职文书?谁送来的?验过来人的官凭腰牌没有?”沈进一连串地追问道。他这话可不是无的放失。自打他做官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六部里做事,皇城里的各种龌龊伎俩卑鄙勾当,他没见过也听说过。有些人为了升官升职,什么样的下作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为了把田岫支走腾挪出一个司曹的职务,弄虚作伪假造公文又算得了什么?据说先皇时候还有伪造圣旨的事情哩!只要田岫上当,做计的人又有手段的话,一个“居官不慎竟至真伪不辨”的考评就能把她从专利司司曹的位置上拉下来;就算最后谋划不能得逞,至少也能恶心田岫一遭。
“……是常秀常大人送来的。”
沈进一下就没言语了。
他咬着牙,在屋子里转了个圈,使劲地顿着脚说:“常大人他怎么,他怎么这样……这样……哎呀!”他实在不好去评价常秀,只能捏了个拳头在手心里砸了好几下。唉,真是太糊涂了!
他问杨衡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应该是有人拿青山的出身在做文章。青山不能参加科举,所以没有功名。再者,即便是朝廷不拘一格广召贤才,七品官秩也差不多是走到了极致。”
沈进顿时没话可说了。凭功名高低授予官职,这是朝廷制度,只要有人把这一条拿出来说事,十个田岫都得栽倒在这上面。有功名,一头猪都能做官;没功名,那就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